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光洁的额头，
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额前的碎发。他甚至能看清她瞳孔中自己骤然放大的、带着渴望的影子。
就在这呼吸相闻、鼻尖即将相触的瞬间，棠兮筠的身体猛地一僵，涂抹药膏的手指也骤然停住。
她迅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眼神里掠过一丝清晰的慌乱和抗拒，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。
她别开脸，没有看他，也没有说话，只是迅速地将药膏盖子拧好，放回药箱里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、恢复秩序的利落。
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温暖的光线和空调低沉的嗡鸣。
刚才那旖旎的、一触即发的氛围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，只剩下一种无声的尴尬和左奇函心口骤然下坠的冰冷。
他看着棠兮筠低垂的、没什么表情的侧脸，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，一股巨大的懊悔和难堪猛地涌了上来。
他刚才……在做什么？他怎么能……怎么敢……
棠兮筠“药……药涂好了。”
棠兮筠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她把药箱合上，放在茶几上，依旧没有看他，
棠兮筠“你……早点回去吧。”
左奇函看着那管小小的药膏，又看看她刻意回避的姿态，只觉得脸上那点药膏带来的清凉感，此刻也变得无比讽刺。
他猛地站起身，声音干涩：
左奇函“……谢谢你的药。”
左奇函“我走了。”
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温暖却让他如坐针毡的空间。
门在身后轻轻关上，隔绝了那盏温暖的落地灯光。
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而灭，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冰冷的黑暗里。
刚才棠兮筠清晰的抗拒，像一盆冷水，将他从头浇到脚，也让他彻底清醒地意识到，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逾越和愚蠢。
他干了什么。
怎么忍心亵渎纯净的天使。
-
期中考后的傍晚，暮色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晕染开来。
今晚提前放学。
六点半的放学铃像是最后的喧嚣，教学楼很快陷入沉寂。程椰看着天色忍不住感叹，真是白天越变越长了。
路灯在湿冷的空气里亮起昏黄的光晕，模糊地照着归家的路。
程椰拐进离家不远的窄巷，巷口那盏老旧的路灯下，三个倚墙而立的身影让她心猛地一沉。
为首的季云清校服拉链敞开着，露出里面黑粉色的衬衣。
她正低头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，鲜艳的甲油在灯光下格外刺眼，指尖无意识地捻着——
半小时前，在教学楼无人的楼梯拐角，有人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塞进她校服口袋，声音压得又低又快：
林薇“帮我提醒她一下，别太碍眼了。”
季云清捏了捏信封的厚度，嘴角满意地勾起。
-
旁边两个女生眼神不善地盯着走近的程椰。
程椰“有事？”
程椰攥紧书包带子，警惕地问。
季云清“教你做人！”
季云清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，眼神狠戾，猛地伸手狠狠推了程椰一把。
程椰猝不及防，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砖墙。
没等她站稳，旁边一个女生已经扑上来，尖利的指甲狠狠掐住了她裸露的小臂。
钻心的疼痛让程椰抽气，低头看到白皙皮肤上瞬间浮现的深紫掐痕。怒火直冲头顶。
程椰“滚开！”
她猛地矮身躲过另一人抓来的手，右脚狠狠踹向对方膝弯。那女生痛呼跪倒。程椰肩膀发力撞开第三个女生，对方踉跄后退。
季云清尖叫扑来，鲜红指甲朝程椰脸上抓去。程椰侧头躲闪，脸颊被锋利的指甲边缘刮过。
火辣辣地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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