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永嘉郡主脸色微变,强自镇定道:
永嘉郡主“你胡说!分明是你撞到我,我站立不稳才……”
程椰“郡主稍安勿躁。”
程椰打断她,声音很平静。
她缓缓站起身,目光这次落在了永嘉郡主那身昂贵的玫红色宫装裙摆上,靠近鞋面的位置。
那里,沾染了几点不甚明显的、湿润的泥痕,颜色与御花园中刚浇过水的花圃泥土一模一样。
程椰“郡主,”
程椰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,
程椰“您方才一直与苏姐姐等在敞轩宴饮,敞轩周围皆是金砖铺地,纤尘不染。”
程椰“不知郡主裙摆上这新鲜的泥土,是从何处沾染的呢?”
程椰“看这位置,倒像是……不慎踩踏了哪处花圃所致。”
她的话音一落,不少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永嘉郡主的裙摆。那几点泥痕在光洁的石砖地面和华丽宫装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突兀。
永嘉郡主下意识地想将脚往后缩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程椰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,继续条分缕析,她的语速不快,每个字却都清晰无比:
“方才臣女离席,走到这回廊转角,郡主随后跟来。臣女始终面向郡主,与郡主及高几之间,尚有一段距离。”
“若臣女要推郡主撞向高几,臣女自身必先靠近高几,且发力方向应是向前。”
程椰“但据臣女观察,郡主摔倒的方向,并非是向后仰倒,”
程椰“而是更偏向于侧前方,且衣袖拂过高几的动作,幅度似乎……过于大了些。”
她并没有直接指责郡主是故意摔倒、故意用衣袖拂落花瓶,但每一个观察到的细节,都像一把无形的刻刀,一点点剥去了永嘉郡主谎言的外衣。
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变了风向,从怀疑程椰,变成了对永嘉郡主的质疑和打量。
永嘉郡主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程椰,你了半天,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,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,难堪到了极点。
她本想陷害程椰,却没料到这个看似温顺的小太医之女,观察竟如此细致入微,逻辑如此清晰,三言两语便将她的局拆穿。
反而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个大丑。
程椰看着哑口无言的永嘉郡主,心中并无多少快意,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。
她再次转向大皇子,深深一福:
程椰“殿下明鉴,臣女所言,句句基于事实。”
程椰“御赐之物损毁,臣女亦感痛心,但清白之于臣女,重于性命。”
程椰“不敢蒙受不白之冤。”
大皇子看着眼前这个临危不乱、条理清晰的少女,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赞赏。
他点了点头,声音沉稳:
“程姑娘观察入微,言之有理。此事看来确系误会一场。永嘉,你日后行事,当更加稳重才是。”
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会和告诫,已是给了永嘉郡主最大的体面,却也坐实了她方才行为的失当。
程椰垂眸,谢恩。
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格,在她纤弱的背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无人看见,在她低垂的眼睫下,那强撑的镇定终于松懈,一丝后怕悄然闪过。
她又一次,在没有他的地方,独自闯过了风雨。

其实有点想打造双强人设,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
国庆我会尽量日万到底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