拳头砸在墙上的闷响还在客厅里回荡，张铭的指关节破了，渗出血珠，他却像没感觉似的，死死盯着王源，眼神里的暴怒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你再说一遍？”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。
王源靠在墙上，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，却挺直了脊背，迎上他的目光：“我说，是他。”
这一次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张铭像是没料到他会承认，愣了几秒，随即爆发出更凶的怒火，抬手就想打，却被王源偏头躲开了。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他的戾气，他一把揪住王源的衣领，将人往卧室拖：“你长本事了啊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龌龊事？”
王源被拽得踉跄，后腰撞到门框，疼得闷哼一声，却咬着牙没求饶。他看着张铭猩红的眼睛，忽然觉得很陌生——这个他爱了五年的人，此刻像头失控的野兽，眼里只有占有欲，没有半分留恋。
“我们早就完了，张铭。”王源的声音带着疼出来的颤音，却异常坚定，“从你第一次对我动手的时候就完了。”
张铭的动作猛地顿住，拽着他衣领的手松了松，眼神复杂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分手。”王源挣开他的手，退到几步开外，胸口剧烈起伏，“五年了，我受够了。”
“受够了？”张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，一步步逼近，“你以为离了我你能有什么？那个王俊凯？他知道你这五年怎么过来的吗？他知道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？他就是玩玩你！”
“他不是！”王源吼出声，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，“至少他不会打我！至少他会心疼我！至少他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张铭的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。
火辣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开，耳朵嗡嗡作响。王源捂着脸，看着张铭震惊又暴怒的脸，忽然笑了，笑得眼泪直流：“你看，你永远都是这样。”
张铭的手僵在半空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，随即被更深的阴鸷取代：“我不会放你走的。”
他转身锁了卧室门，把王源的手机扔到床上，自己坐在沙发上抽烟，一根接一根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侧脸像块冰冷的石头。
王源靠在墙角，脸颊还在疼，心里却异常平静。他知道，这次必须离开了，不管用什么方式。
后半夜，张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，眉头还皱着。王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，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，又拿起自己的手机，屏幕上有十几条未读消息，全是王俊凯发来的：
【源哥，你没事吧？】
【我打电话你没接，是不是张铭为难你了？】
【我在你家楼下，如果你看到消息，给我个信号。】
【别怕，我在。】
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。
王源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，指尖划过屏幕，回了个“救我”。
几分钟后，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。王源走到窗边，撩开窗帘一角，看见王俊凯站在楼下的花坛边，仰头望着他的窗户，手里拿着根细水管，像是准备随时爬上来。
月光落在他脸上，眼神焦急又坚定。
王源比了个“钥匙在门口地垫下”的手势，王俊凯看懂了，点了点头。
开门的声音很轻，王俊凯走进来，看到靠在墙角的王源，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，眼睛瞬间红了。他快步走过来，想碰又不敢碰，声音抖得厉害：“他打你了？”
王源摇摇头，抓住他的手：“快走。”
两人刚走到玄关，沙发上的张铭忽然动了动。王俊凯立刻把王源护在身后，眼神警惕地盯着他，像只护崽的狼。
张铭慢慢睁开眼，看到门口的两人，眼神瞬间变得凶狠，猛地站起来：“王俊凯！你敢带走他试试！”
王俊凯没说话，只是紧紧牵着王源的手，往门口退。张铭冲过来想拽王源，被王俊凯狠狠推开：“别碰他！”
他的力气很大，张铭踉跄着后退了几步，撞在鞋柜上，发出巨响。
“王源，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，就永远别回来！”张铭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威胁。
王源回头看了他一眼，这个他爱了五年、也伤了他五年的人，此刻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疲惫。他轻轻挣开王俊凯的手，走到张铭面前，把那枚戴了五年的情侣戒指放在鞋柜上：“张铭，再见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，再也没有回头，跟着王俊凯走出了这个充满烟味和伤痕的家。
楼道里的晨光很亮，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，温暖得像从未有过的春天。王源看着王俊凯的侧脸，忽然觉得，那些藏在裂痕里的光，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照进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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