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缓缓停在季家豪大宅门前,雕花铁门缓缓打开的瞬间,白清欢的呼吸都顿了半拍。

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——
气派的门楼爬满藤蔓,庭院深深望不见尽头,连路灯都透着精致的复古感。
她盯着那栋灯火通明的主楼,恍惚间觉得像闯进了电视里的豪门剧,又或是手机小说里描写的顶级庄园。
这样的场景,以前只敢在屏幕上看看,从没想过自己会真的站在这里。
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涌上心头,想家了。
那个虽然简陋、却处处是熟悉气息的小屋子,此刻竟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念想。
她忽然想起上次去找花明舒,是在市中心的商城。
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进那么“高大上”的地方,光站在光洁如镜的门口就犹豫了快半小时,手心攥得发僵,最后还是咬着牙才敢迈进去。
可眼前的季家大宅,比那座商城要气派百倍,甚至千倍。
车门打开的瞬间,晚风吹起她的发丝,她望着那片辉煌的灯火,鼻尖突然一酸,眼眶悄悄红了。
管家快步迎了上来,一身笔挺的深色制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。
他先对着季传宗微微躬身,声音沉稳:
“先生,夫人,大小姐,您们回来了。”
目光扫过三人时,又补充道:
“安神汤已经按夫人的吩咐备好,温在厨房,等会可以端上来。”
说话间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稍远些的白清欢,虽有些许诧异,却没多问,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侧身让出通往主楼的路:
“外面风凉,快请进吧。”
客厅—
季承晚转向管家时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,语气轻快:
季承晚“张叔,安神汤等会儿帮我端去房间呀。”
说完她转过身,对着季传宗和花明舒微微嘟了嘟嘴,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软糯:
季承晚“爸,妈,我真的好累呀,想先上楼洗澡休息了——明天一早还要去上金老师的课呢,要是起晚了他又要念叨我了。”
话音刚落,她还轻轻晃了晃花明舒的手腕,眼底那点疲惫被这股子娇憨冲淡了不少,倒像是小时候赖着不想睡觉的模样。
花明舒被她晃得心头一软,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,语气里满是纵容:
花明舒“去吧去吧,洗了澡好好睡,安神汤让张叔等会儿送去,别熬太晚。”
季传宗也颔首,看着季承晚的眼神带着几分心疼:
季传宇“金老师那边不用急,实在累了晚点去也无妨,我跟他打个招呼。”
季承晚“不用啦爸,”
季承晚笑着摆摆手,转身时瞥见站在客厅角落的白清欢,脚步顿了顿,却没说什么,只对着父母挥了挥手
季承晚“我上去啦。”
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渐渐远去,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。白清欢低着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,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客厅比她老家整个屋子都大,水晶吊灯的光芒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,连呼吸都觉得小心翼翼。
花明舒看她局促的样子,缓了缓语气:
花明舒“还没吃饭吧?让人给你做点宵夜?”
白清欢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慌乱,又迅速低下头:
白清欢“不、不用了,我不饿。”
她哪里敢在这里麻烦人,光是站着就觉得浑身不自在,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。
季传宗在沙发上坐下,端起管家刚递来的茶,呷了一口,目光淡淡扫过她:
季传宇“楼上有给你收拾好的房间,张叔带你上去看看,有什么缺的就跟管家说。”
白清欢“是。”
白清欢小声应着,跟着上前引路的管家往楼梯走,路过旋转楼梯时,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季承晚消失的方向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,闷闷的。
她不明白,为什么季承晚占了她十七年的人生,却还能这样从容自在地享受着这一切。
享受着父母的疼爱,住着这样气派的房子,连撒娇都带着理所当然的底气。
而自己,明明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女儿,却像个闯入者。
白清欢跟着管家踏上楼梯,红木扶手光滑得能映出人影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虚浮得厉害。
她望着三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——季承晚应该就在里面。
凭什么?
这个念头又一次冒出来,像根刺扎在心头。
十七年的时光,不是说还就能还的,那些她错过的、被季承晚夺走的,难道就该这样算了吗?
管家在一扇房门前停下,恭敬地开口:
“白小姐,这是给您准备的房间,您看看还需要什么。”
门被推开,里面的布置雅致又舒适,甚至比她老家最好的房间还要精致。
可白清欢看着这一切,心里却空落落的,半点暖意也生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