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点整,床头柜上的闹钟准时发出规律的嗡鸣,季承晚眼睫轻颤,随即睁开眼,眸中不见半分惺忪。
她抬手按掉闹钟,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,走向浴室。
花洒喷出的热水瞬间氤氲起白雾,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。
水流淌过肌肤,带走最后一丝睡意,也让那个名字愈发清晰——马嘉祺。
中午要见他。
这个念头像投入温水的茶叶,慢慢舒展。
五年了,整整五年未见。
她想起最后一次见他的样子。
也是这样一个初夏,在机场VIP候机室,他穿着黑色冲锋衣,背着吉他包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。
他说“等我回来”,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笃定。
后来他出国,她接手家族事务,像是两条突然岔开的路,这五年再没交集。
门板被轻轻叩响,三声节奏均匀的轻响,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。
“笃笃笃——”门板被轻轻叩响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节奏。
门外传来造型师温和的声音:
“季小姐,我们这边都准备妥当了,您看现在方便进来为您做造型吗?”
我刚对着镜子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,就听见门板被轻轻叩响了三下。
季承晚“进来吧。”
门把转动的瞬间,已经能瞥见服装师推着的衣架上,那几件礼裙的裙摆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化妆师率先走进来,手里的化妆箱放在梳妆台上发出轻响,镜面反射出她身后造型师展开的几套造型方案。
林初(造型师)“季小姐今天想走温婉风还是利落感?”
化妆师拧开粉底液瓶盖,刷头轻扫过手背调试色号
唐棠(化妆师)“考虑季小姐要去上课,我更推荐清透些的底妆,配豆沙色系口红,既得体又不会太有攻击性。”
服装师从衣架上取下一条裙子,又弯腰从鞋盒里拎出一双鞋,一并递到我面前:
染七白(服装设计师)“季小姐,这条裙子配这双鞋,上课穿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染七白(服装设计师)“这料子特别轻薄透气,夏天穿一点都不闷热,而且垂坠感好,看着素雅又大气。”
染七白(服装设计师)“坐久了也不会觉得束缚,起身活动都方便。”
她又把手里的鞋子往前递了递,那是一双米白色的低跟凉鞋,鞋底是红色,鞋跟大概三厘米,是圆润的粗跟设计,鞋面上有精致的编织纹路。
染七白(服装设计师)“这双鞋跟不高,走路稳当,上课来回走动也不累脚,颜色和裙子搭起来很和谐,低调又不失精致,正好符合您想要的素华感。”
我拿起裙子摸了摸,面料果然顺滑舒服,又看了看那双鞋子,款式简约大方,确实很适合上课穿。
季承晚“就这一套吧,挺合适的。”
抬眼时,正看见服装师眼里藏不住的笑意——显然她早就料到我会喜欢。
-

季承晚刚迈出两级台阶,视线便撞上了从上方下来的白清欢,两人脚步同时顿住。
空气静了两秒。
季承晚的目光平静无波,落在白清欢略显苍白的脸上,没说话,只是微微颔首示意。

站在一身雅致裙装的季承晚面前,显得格外局促。
她的眼神飞快扫过季承晚身上那条绣着细小花纹的裙子,又慌忙移开,像是被那精致的面料烫到了一般。
白清欢攥了攥手心,喉间动了动。
目光在半空中相触的刹那,季承晚身后的三人团动作微顿。
他们不是没刷到昨夜的热搜,那些#季家真假千金#的词条和宴会上流传出的模糊照片,让此刻白清欢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。
但也仅仅是片刻的停顿。
对他们而言,伺候好眼前这位季小姐才是本职,至于谁是真正的季家血脉,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服装设计师甚至还低头看了眼季承晚的裙摆,确认今早选的这条雾蓝色长裙没有起皱,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不要提醒她换双更舒适的平底鞋。
季承晚的目光在白清欢脸上稍作停留,随即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,声音温润得像浸过晨露:
季承晚“早上好。”
那笑容里没有丝毫刻意,眼角的弧度柔和得恰到好处,仿佛昨夜微博上的腥风血雨,宴会上的尴尬难堪都只是过眼云烟。
她身后的三人团依旧保持着专业的安静。
她身后的三人团依旧保持着专业的安静,造型师甚至趁着这空档,飞快地抬手替季承晚拂去肩头一根不易察觉的落发——
白清欢被那抹笑意晃了晃神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好半天才说出四个字:
白清欢“早……早上好。”
季承晚看着她这副模样,眼底的笑意淡了些,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微微侧身,让身后的团队先过。
季承晚的目光在白清欢紧抿的唇线上扫过,对方攥着楼梯扶手,眼底那点不甘像没燃透的火星,明晃晃地映着。
她没接话,只是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,动作从容得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。
楼梯下的两人正低声和服装师核对上午的行程,讨论着要不要备一件防晒披肩,那些细碎的交谈声衬得楼梯间愈发安静。
季承晚走下最后两级台阶时,余光瞥见白清欢仍僵在原地,像株被晒蔫的植物。
心里那点可惜更重了些——季家摆在明面上的资源,人脉、教养、眼界,哪一样不比一件衣服的好坏重要?
可她偏要困在这些皮毛里。
说到底,还是眼界太窄,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