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楼的玻璃舞台在镭射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，宋亚轩随着音乐节奏腾空跃起，黑色衬衫下摆扬起，露出一截劲瘦的腰线。
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和口哨声。
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，宋亚轩在转身的间隙调整呼吸，目光不经意扫过VIP卡座——然后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。
三个年轻人坐在那里，两女一男。
最外侧的江念笙正凑在女人耳边说着什么，笑得花枝乱颤。
宋亚轩认得她，前女友江念笙，江氏集团的掌上明珠，校园论坛里常年的话题人物。
但让他呼吸停滞的是中间那个女孩。
季承晚。
他认识她穿着一件简约利落的米白色Moncler长款羽绒服，蓬松柔软的狐狸毛领围绕着脖颈，内搭是Valentino粉色针织连衣裙。
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的是，她只是安静地握着酒杯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乏味的表演。
宋亚轩知道她是谁。
季氏财团的独女，圣约翰商学院系的天才。
亚轩！发什么呆！
同伴在背后推了他一把，宋亚轩猛地回神，勉强跟上节奏完成最后一个动作。
音乐结束，他们鞠躬谢幕。
台下掌声雷动，宋亚轩却只注意到季承晚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，然后低头抿了一口酒，连眼神都没多给他们一个。
豪门千金，天之骄女，和他这种靠奖学金和兼职才能勉强支付学费的人根本是两个世界。
……
季承晚挨着沙发坐下，江念笙在她旁边絮絮叨叨说着话，从宋亚轩的画展说到他弹钢琴的样子，语气里的“推销”意味藏都藏不住。
忍不住往季承晚那边飘，又在撞上她目光前慌忙移开。
喉头发紧，他清了清嗓子，忽然开口打断江念笙的话，声音比预想中要稳些，只有自己知道心跳早已乱了节拍。
宋亚轩“季小姐平时除了工作，还有别的爱好吗？”
说完他就后悔了——会不会太突兀？
季承晚抬眼，那双清亮的眸子直直撞进他眼里，坦然得让他心慌。
他几乎要避开视线，却听见她带着点探究的挑眉声：
季承晚“宋学长查我的底细，就为了找共同话题？”
#他扯了扯唇角，努力让笑意看起来自然些，声音却还是微不可察地发紧：
宋亚轩“不算查。”
宋亚轩“只是听念笙提过几句，说季小姐对古典乐很有研究。”
这话倒让季承晚意外——
她确实喜欢古典乐，能知道的只有江念笙，也只有他。
江念笙很少将她的事主动告诉别人。
这宋亚轩什么来头？
目光从他脸上移开。
季承晚“谈不上研究，不过是偶尔听听。”
江念笙在旁边拍了下手，像是终于找到突破口：
江念笙“看吧看吧，我就说你们能聊到一块儿去！亚轩他不光懂音乐，上次还跟我聊……”
……
走廊里的雪松味重新漫回鼻尖，季承晚踩着暗红色地毯往前走，高跟鞋跟敲出清脆的声响，节奏快得像是在跟谁置气。
江念笙亦步亦趋跟在后面，伸手想去挽她胳膊，被她侧身躲开，只好悻悻收回手，声音软得像棉花糖：
江念笙“祖宗，别耷拉着脸了行不？我承认我是瞒你了，但宋亚轩是真不错啊——”
江念笙声音软得像棉花糖：
江念笙“晚晚，我错啦……不该没跟你说就乱撮合，你别生我气好不好？”
她抬眼望过去，睫毛忽闪忽闪的，带着点讨好的委屈
江念笙“我知道你最好了，肯定不会真怪我的，对不对？”
季承晚瞥她一眼
季承晚“知道还犯。”
语气里没什么火气，反而带着点纵容。
江念笙立刻得寸进尺地靠过来，脑袋枕在她肩上，声音压低了些，带着点认真的担忧：
江念笙“其实……我也是觉得丁程鑫那事儿太憋屈了。”
江念笙“他是很出色啊，能力强，做事又周全，可他终究是外人。”
江念笙“你外公把他安在你身边，说是帮你处理事务，到底是来盯你的？”
江念笙抬眼，望着季承晚的侧脸
江念笙“你外公再满意他，那也是外公满意，不是你自己愿意的？”
她当然知道江念笙的心思——无非是看不得自己被捆得太紧，想替她松松绑罢了。
季承晚“别操心这些了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江念笙立刻眉开眼笑，又往她身上蹭了蹭：
江念笙“那你不生气啦？”
江念笙见她松口，立刻眉开眼笑，又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样子：
江念笙“就知道你最懂我！那……刚才宋亚轩的事……”
季承晚“停。”
季承晚“再这么说下去，是不是等会你要把他打包送给我就床上去。”
江念笙“送你怎么了？”
江念笙“他真的很干净，我盯了很久……他现在大二，再过一年，就毕业了，这种人才进季氏，对你也是助力。”
季承晚没接话，径直走向钻石七专属出口。推开安全出口的门时，门口候着的工作人员立刻躬身行礼，声音恭敬：
“季小姐，江小姐。”
江念笙远远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的人。
丁程鑫靠在车边，没穿往常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，换了件浅灰色的短袖T恤，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，露出一截干净的手腕。
下身是条宽松的卡其色短裤，脚上踩着双白色帆布鞋，整个人褪去了平日的疏离感，多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。
嘴角勾起一抹客套的笑
江念笙“丁秘书倒是来得快。”
心里却泛起一丝不耐。
她从来就不喜欢丁程鑫，从他被送到季承晚身边那天起就不喜欢。
那年季承晚刚满十六，花家那边派了辆车，把丁程鑫送过来，说是什么“特意挑选的助手，能帮衬着处理些杂事”。
可江念笙看得明白，那哪是助手，分明是花家安插在季承晚身边的眼睛。
这些年丁程鑫鞍前马后，做得滴水不漏，可那双看似温顺的眼睛里藏着的审视，江念笙早就看透了。
江念笙心里的厌烦又多了几分。
什么秘书，分明是花家钉在这里的钉子，偏偏季承晚对他信任得很，真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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