馄饨摊的矮桌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,瓷碗里的汤汁浮着一层薄油,葱花和虾皮的香气钻进鼻腔,勾得人食欲大开。
沈清咬了一口馄饨,鲜美的汤汁在舌尖化开,刚想开口赞叹,就见黑瞎子夹起一个馄饨往他的碗里放:
黑瞎子嘿,尝尝这个,哥特意帮你挑了个馅最大的,可别辜负了!
张起灵没说话,只是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香菜都挑到了沈清碗里——他记得上次沈清煮凝灵草汤时,特意多放了一把香菜调味。
解雨臣用勺子轻轻撇去沈清碗里的浮油,笑了笑:
解雨臣慢点吃啊,不够再叫老板添,他跟我熟,还能多给加勺馅呢。
沈清嘴里塞着馄饨,脸颊鼓鼓的,眼里却满是甜意,心也像是浸在蜜罐里似的。
他低头看着碗里堆得冒尖的馅料,又抬眼望向对面三人,耳边传来铜铃随着手腕动作轻轻晃动的细碎叮当声,与周围的吆喝声、碗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汇成了一曲温柔的背景乐。
吃完馄饨,黑瞎子突发奇想,拉着众人去街角的老茶馆歇脚。
竹编的桌椅摆在树荫下,伙计端来四碗凉茶,茶香混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,驱散了正午的燥热。
沈清翻开那本草药古籍,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上面的手绘图谱细致入微,还有几处用朱砂标注的药性注解,看得他目不转睛。
沈清这书里提到的‘醉魂草’,你们见过没?
沈清指着其中一页图谱,眼里闪着亮光:
沈清我只在古方里见过,说是能安神,可惜早就失传了,要是能找到该多好。
张起灵凑过来看了一眼,指尖点在图谱旁的注解上:
张起灵山里见过类似的。
黑瞎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:
黑瞎子哟,哑巴还认识这玩意儿?那下次咱们进山找找看,找到了让小清清炼药,哥我第一个尝尝鲜!
解雨臣敲了敲他的脑袋,语气不无警告:
解雨臣别瞎说,草药这东西讲究配伍,乱吃可是会出事的。
他转头看向沈清,语气温和了些:
解雨臣要是真需要进山采挖,我让人先探路,安全最重要。
沈清笑着点了点头,将古籍小心翼翼地收进包里。他靠在竹椅上,目光扫过茶馆里下棋的老人、追逐打闹的孩子,耳畔传来三人轻松的闲谈声。
胸口的玉佩贴着皮肤,传来丝丝凉意,手腕上的铜铃伴随着动作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,一切都显得那么安稳,仿佛连时间都慢了下来。
夕阳西沉时,四人驱车回到小院。刚下车,沈清便瞥见自己种的凝灵草长势更盛了,叶片上还挂着一抹夕阳的余晖。
他走到花坛边,水壶刚举起来,就被张起灵接过:
张起灵我来吧。
黑瞎子和解雨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,看着张起灵给凝灵草浇水,沈清则蹲在一旁帮忙松土,铜铃的声响伴随着动作断断续续。
黑瞎子掏出烟盒,正准备点燃,却被解雨臣按住了手:
解雨臣别抽了,呛着他怎么办?
沈清回头望了一眼,正好对上三人的目光。那目光里满是温柔的笑意,像极了此刻落在身上的金色夕阳。
他握紧手腕上的铜铃,感受着胸口玉佩传来的微凉触感,忽然心中明了——所谓岁月静好,大概就是这样。
有喜欢的事可做,有在意的人相伴,哪怕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,也令人觉得滚烫而珍贵。
晚风轻拂,凝灵草的清香弥漫开来,与檀香、茶香、草木香交织在一起,萦绕在小院的每一个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