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开心我就开心

吴邪望着黑瞎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消失在巷口，才转身快步走出巷子。心口像是揣了只小兔子，砰砰直跳——

小哥还在等着他呢，可不能让他久等。

推开院门时，张起灵正站在院子中央，晨光勾勒着他清瘦的轮廓，他垂着眼，像是在琢磨什么。

其实他方才一直在想，自己从未睡得那样沉过，沉到连院外的动静都没察觉，难道是因为身边有吴邪在？

吴邪要是知道他这心思，保准会笑出声来——哪是因为自己，分明是那迷药的后劲还没散。

他把手里的油纸袋往前递了递，两个圆滚滚的奥尔良鸡腿肉包子还冒着热气，旁边还有一杯温乎乎的豆浆：“小哥，尝尝这个。对了，咱们今天出去玩会儿？”

张起灵咬了口包子，奥尔良的甜香混着鲜嫩的肉汁在舌尖散开，他含着食物点了点头，声音有点含糊：“好。”

“得嘞！”吴邪一听这话，叼着包子就往屋里冲，含糊不清地喊，“我换件衣服就来，两分钟！”那模样急得差点被门槛绊一跤。

张起灵望着他踉跄的背影，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上弯了弯。

手里的包子还带着吴邪手心的温度，面香裹着肉香漫进鼻腔，他低头又咬了一口，眼神软得像化了的蜜糖——

原来被人惦记着带早餐，是这种熨帖心窝的感觉。

没一会儿，吴邪就揣着钱包跑出来了。

白T恤配牛仔裤，清爽得像刚从溪水里捞出来的鹅卵石，头发还有几缕没梳顺，倔强地翘着，倒添了几分稚气：“走走走！我查好了，城南新开了个民俗园，有打糖画的，还有捏面人的，咱们去瞧瞧？”

张起灵默默喝完最后一口豆浆，把空杯放进门边的垃圾桶，拿起靠墙的外套跟上。

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，在他脚边织出细碎的光斑，吴邪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春日里的雀跃鸟鸣，让这寻常的清晨，突然就鲜活得不像话。

“对了小哥，”吴邪突然停下脚步，转头看他，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，“昨天你睡那么沉，是不是累着了？要是今天逛累了，咱们随时就回来歇着，别硬撑。”

张起灵望着他认真的眉眼，顿了顿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其实他想说，有你在身边，再累也不觉得什么。

吴邪一路上都在认真找着好玩的，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扫过每个摊位。他想让这最后一天慢些走，想让小哥笑得再久些。

他们捏了面人，吴邪非要师傅把张起灵的面人捏得带点笑意；他们看了糖画，吴邪选了条威风凛凛的龙，非要塞到张起灵手里；他们还尝了酸梅汤、驴打滚，吴邪总把第一口先递到张起灵嘴边。

傍晚时，吴邪举着支草莓冰淇淋，晃着腿坐在石桥边，望着天边烧得通红的夕阳喊：“小哥！你看，好美啊！”

“嗯。”张起灵坐在他身边，抽出纸巾，轻轻擦掉他嘴角沾着的冰淇淋渍，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，自己的心跳也漏了半拍。

吴邪望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，眼里映着漫天霞光；张起灵望着吴邪，看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侧脸，看他眼里的光，比天边的晚霞还要亮。

晚上往回走时，路灯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又在脚下缠成一团。

吴邪低头看着地上纠缠的影子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，酸溜溜的——明天，他就要走了。

“小哥，你今天……开心吗？”他的声音有点发闷。

“开心。”张起灵点头，目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，心里默默补了一句：你开心，我就开心。

吴邪犹豫了好一会儿，像是攒了全身的力气，突然踮起脚尖，轻轻吻上了张起灵的唇。

那吻很轻，像羽毛落在心上，带着冰淇淋的甜，也带着他藏了许久的颤抖：“小哥，我爱你。”这是他第一次，这样郑重地把心意说出口。

张起灵的瞳孔猛地缩了缩，望着他眼里满溢的爱意，喉结动了动，低头回吻过去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：“我……我也爱你。”

可没等这温情多停留片刻，张起灵就觉得那股奇怪的嗜睡感又涌了上来，眼皮重得像坠了铅。

“小哥，好好睡吧。”吴邪稳稳地接住他发软的身体，把他打横抱起往家走，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
他把张起灵轻轻放在床上，替他脱掉鞋子，掖好被角，指尖划过他沉静的眉眼时，眼眶突然就热了。

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，吴邪转身翻出了院子。院门外的风有点凉，吹得他眼眶发疼。

他在心里默念：这一次，我一定护着你，护着你安安稳稳的，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，一点委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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