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，张黛若趴在书桌前，额头抵着冰凉的历史课本。台灯照着她面前摊开的笔记本——那是王陌骁借给她的，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间偶尔冒出几句红色批注，笔锋凌厉得像他本人。
"董仲舒...天人感应..."她昏昏欲睡地念叨着，眼皮越来越沉。手机突然震动，跳出一条消息：
【睡着的学生没资格参加月考】
张黛若一个激灵坐直身体。消息来自陌生号码，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。她气鼓鼓地回复：【谁睡了！我在研究董仲舒和汉武帝的博弈关系！】
对方秒回：【第58页有重点】
张黛若翻到指定页码，发现边缘画着个小箭头指向一段批注："建议结合数学集合论理解'罢黜百家'——就像选定主元后排除其他变量。"
她噗嗤笑出声，手指摩挲着那行字迹。翻页时，一张照片突然从夹层里滑落——初中英语演讲比赛上，她穿着蓝裙子站在聚光灯下，而照片一角恰好拍到了观众席上的王陌骁。少年仰着脸，目光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束光。
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："2019.5.12 晴 她说要成为谁的月光"
张黛若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。她抓起手机想质问，又慢慢放下。窗外月光洒在历史笔记上，那些枯燥的年代突然变得生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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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所以汉武帝推恩令的本质是数学中的分形结构！"
周五的历史课上，张黛若突然举手大喊。全班安静了一秒，随即爆发出笑声。历史老师推了推眼镜："张同学，请你详细说明？"
她僵在原地。昨晚明明在王陌骁的笔记上看过这个理论，现在大脑却一片空白。教室后门传来轻微的响动，张黛若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王陌骁正抱着一摞作业本"路过"，修长的手指在身侧悄悄比划着口型。
"就是...呃..."她盯着他的唇形，"将大诸侯国这个'集合'，通过推恩令这个'映射'，分解为多个子集..."
历史老师惊讶地挑眉："很新颖的角度。不过下次请用历史术语回答。"
下课铃响，张黛若冲出教室，正好拦住准备离开的王陌骁："你怎么知道我们上到哪课？"
"李老师办公室在历史组。"他面不改色，却悄悄把右手藏到身后——指尖上还沾着蓝色墨水，正是她昨天随手塞给他的那支荧光笔的颜色。
张黛若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："这个..."
王陌骁的耳尖瞬间红了。他一把抢过照片，却在拉扯间掉出一张折叠的纸条。张黛若眼疾手快地捡起来，展开后愣住了——是她初中演讲比赛的评分表，评委栏赫然签着王陌骁父亲的名字。
"你爸是市英语教研员？"她瞪大眼睛，"那当年比赛..."
"抽签决定的。"王陌骁飞快地打断她，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慌乱，"下周月考重点在秦汉经济政策。”
他转身就走，却忘了拿回那张照片。张黛若看着少年同手同脚的背影，突然觉得历史课本上那些枯燥的年代都开出了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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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的图书馆安静得能听见阳光落地的声音。张黛若咬着笔帽，偷瞄对面正在做题的王陌骁。少年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，偶尔皱眉时，会在草稿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。
"这道题不会？"她凑过去，发现是道三角函数难题。
王陌骁难得地没有反驳，只是把草稿纸往她这边推了推。张黛若接过笔，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指尖，两人同时缩了一下。她强作镇定地画起坐标系："你看，正切函数的图像..."
"像你的睫毛弧度。"王陌骁突然说。
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。张黛若抬头，看见少年死死盯着草稿纸，连脖子都红了。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切过桌面，把两人之间那点暧昧照得无处遁形。
"我是说..."王陌骁生硬地转移话题，"月考赌约追加一条。"
张黛若努力控制着上扬的嘴角："什么？"
"如果我历史单科赢你十分以上，"他抬起头，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，"你要在校庆日当众叫我一百遍正确的名字。"
"那如果我赢了呢？"
王陌骁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机，快速输入什么又放回去："自己看。"
锁屏亮起，通知栏显示一条新备忘录：【欠张黛若一个愿望（任何）——王陌骁 2023.10.21】
张黛若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图书馆都能听见。她低头假装做题，却看见王陌骁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小小的羽毛球，旁边写着："市赛混双搭档空缺中"。
窗外，一片梧桐叶飘落在窗台上，秋天正在他们之间写下最甜蜜的方程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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