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王陌骁。"她突然问，"你和我哥...是朋友吗？"
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阳光在镜片上跳动，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"曾经是。"最终他轻声回答，"直到那场意外。"
"什么意外？"
王陌骁望向远处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："小学毕业前，我们在操场玩。我不小心推了他一把，他撞在单杠上...脑震荡。"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"他父母坚持送他出国，而我...开始害怕和人接触。"
张黛若想起保险柜里那份诊断书：【高功能自闭症谱系障碍（轻度）】。原来那不是起点，而是伤痕。
"所以你接近我..."
"一开始是愧疚。"王陌骁坦然承认，"后来是..."他指了指地上的钢笔投影仪，"那些。"
阳光照在钢笔上，钻石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张黛若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支笔如此重要——它承载了所有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，从最初的愧疚到后来的爱。
"我爸信里说，"她轻声说，"我哥明年要回国了。"
王陌骁深吸一口气："我知道。你爸...上周告诉我了。"
"你们还有好多话要说。"张黛若握住他的手，"包括那支钢笔的故事。"
远处传来放学的铃声，惊起一群白鸽。王陌骁弯腰捡起钢笔，轻轻别在她的衣领上：
"故事还长。现在，先去签字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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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教授办公室的门半掩着。
张黛若敲门前，听到里面传来父亲虚弱但清晰的声音："...两个孩子都安排好了？"
"哥大那边没问题。"王教授的声音带着笑意，"不过你家丫头倔得很，未必领情。"
"随她妈。"父亲咳嗽了两声，"当年要不是你...”
张黛若推门而入，两个中年男人同时转头。她父亲坐在轮椅上，腿上摊着一份文件，封面印着《DR计划终案》。
"爸！你怎么出院了？"
"再躺下去要长蘑菇了。"张父摆摆手，把文件递给王教授。
"正好，你女儿来了，自己解释。"
王教授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和王陌骁如出一辙："哥大的联合培养项目，其实三年前就开始筹划了。"他翻开文件，"我和波士顿的老同学打了招呼，MIT那边会提供双导师指导。"
张黛若瞪大眼睛："所以这一切..."
"是你爸的主意。"王教授笑道，"他说你表面强势，实际最怕孤独。而我家那小子..."他摇摇头，"认定的事，十头牛都拉不回。"
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地板上画出整齐的光带。张黛若看着父亲略显苍白的脸，突然想起初中演讲比赛后，那个坐在家长席的模糊身影。原来有些爱，一直以她未曾察觉的方式存在着。
"钢笔呢？"父亲突然问。
张黛若摸了摸衣领上的笔。父亲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教授一眼："老狐狸，你儿子比你强。"
"彼此彼此。"王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，"最后一件礼物。"
盒子里是一对袖扣，做成微型钢笔的形状，一支刻着"MX"，一支刻着"DR"。
"毕业舞会用。"王教授眨眨眼，"当然，如果你们能等到那时候。"
张黛若的脸瞬间烧了起来。她低头摆弄钢笔，不小心按到了钻石按钮。投影光束打在墙上，显示出王陌骁最新添加的一张照片——他站在哥大图书馆前，举着写有"To D.R."的标语牌。
门突然被推开。王陌骁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两份签字文件："抱歉迟到，李主任非要我..."
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投影上，话戛然而止。张黛若笑着举起钢笔：
"解释一下，王同学。这是什么时候拍的？"
王陌骁的耳尖红得滴血。他看了看两位父亲了然的表情，突然大步走过来，抽走张黛若手中的钢笔关掉投影：
"签字。然后我告诉你所有秘密。"
阳光下，两支钢笔安静地躺在文件旁，笔帽上的钻石闪闪发光，像是遥远星辰的碎片，终于找到了彼此的轨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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