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找死!”
散兵彻底被激怒了,他抬手,掌心瞬间凝聚出一个蓝色的雷元素电球,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,眼看就要往倾末身上打去。
倾末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往桌子底下钻,一边钻一边喊:
“散兵大人!您不讲理!我实话实说而已,您怎么还动手啊!”
电球擦着倾末的头顶飞了过去,“啪”的一声打在了墙上,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小坑,墙皮簌簌地掉了下来。
散兵看着钻在桌子底下,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倾末,心里的火气更旺了,却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。
她刚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现在却像只受惊的兔子,缩在桌子底下,眼睛瞪得圆圆的,还不忘嘴硬。
“出来。”
散兵的语气依旧冰冷,却没再凝聚电球。
倾末从桌子底下探了探脑袋,看了看散兵的脸色,觉得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,才慢慢爬出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小声嘀咕:
“明明是您先问些奇怪的问题,还不许我说实话,真是霸道。”
散兵没理她的嘀咕,重新坐回椅子上,拿起笔,却没再写公文,而是看着倾末,眼神复杂。
散兵的目光落在倾末拍灰尘的手上,指尖还沾着点刚才钻桌子蹭到的木屑,像只刚从洞里钻出来的小耗子,狼狈却又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。
他沉默了几秒,笔尖在纸上顿了顿,又抛出一个问题,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,却依旧带着点探究:
“那你是恨我?”
倾末刚直起来的腰板顿了顿,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。
她皱着眉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,认真想了想——恨吗?在冰原上冻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,在被绳子捆着下船的时候,她确实怨过,甚至偷偷骂过他冷血。
“恨你干嘛?”
倾末抬起头,翻了个白眼,重新坐回椅子上,拿起那份被忘在一边的邪眼报告。
“恨你还得费力气记着你,我才没那么闲。再说了……”
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
“你也没真把我怎么样,至少还让我在这儿有地方住,有饭吃。”
散兵的手指在桌沿上停住了,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。
他原以为,倾末会像其他人一样,要么怕他,要么怨他,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——不喜欢,不恨,只是把他当成一个“给她地方住、给她饭吃”的人。
这种答案,比听到“喜欢”或“恨”,更让他觉得别扭。
“没把你怎么样?”
散兵挑眉,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嘲讽。
“我把你扔在冰原,绑你回基地,还让你天天整理这些破文件,你倒觉得我仁慈?”
倾末放下报告,双手抱胸,看着散兵的眼神像在看个不懂事的小孩:
“我说你是不是爱钻牛角尖啊?非得把‘坏’字刻在自己脑门上才开心?”
她指着自己的脸,语气带着点无奈:
“你这人偶的心思,我现在多少能看明白点了。”
她越说越觉得好笑,伸手戳了戳桌上的文件:
“再说了,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待在这儿啊?要不是你对外面那些士兵下达了不让我出基地的命令,我早就跑回稻妻里找凡斯了——谁愿意天天跟你这个‘工作机器’待在一起,听你说些阴阳怪气的话。”
散兵的笔尖“咔嗒”一声重重戳在公文上,墨汁晕开一大团黑印,像是要把纸戳破似的。
他抬眼时,紫色眼眸里哪还有半分缓和,全是被戳穿心思后的恼羞成怒,语气硬得像冰碴子:
“少往自己脸上贴金!我不让你出基地,是怕你蠢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。”
他手指在桌沿上敲得“咚咚”响,带着上位者的强硬:
“凡斯?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跟在我手下办过事,头脑简单,四肢也不发达的东西。”
他往前倾了倾身,紫色眼眸里满是嘲讽,一字一句戳得直白:
“别忘了你在稻妻干的好事——拿着我当原型写那破小说,写的什么乱七八糟,狗屁不通的东西。”
说到这儿,他猛地把桌上一份文件甩到倾末面前,封皮上还沾着点墨渍:
“全稻妻的小贩都在传那本破书!我去稻妻出任务,你让我这第六席的脸往哪儿搁?”
倾末看着他炸毛的样子,差点没忍住笑,却又赶紧绷住脸:
“那不是小说嘛,虚构的!再说了,大家都说写得很真实,很有趣……”
“有趣?”
散兵冷笑一声,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,力道不轻不重,带着点惩罚的意味。
“我看你是嫌命长,把我写成笑话供人取乐,还是说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?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