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滴悬浮的机械泪珠突然膨胀，表面映出的画面越来越清晰——
机械萧烬雪给婴儿戴上的不是吊坠，而是一枚微型星核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背景里站着的"母亲"双眼泛着青铜代码的光，嘴角带着程序化的微笑。
"这是……第零次轮回？"沈栖棠想要抓住泪珠，手指却穿透而过。
高空中的青铜巨脸突然发出刺耳警报，缺口边缘伸出数据化的触须，急速卷向泪珠。就在触须即将碰触的刹那，完全机械化的烬舞突然扑向泪珠，用身体形成防护罩——
她的机械外壳开始播放被删除的记忆：
- 第1次轮回的萧烬雪自愿接受脑机改造
- 第422次轮回中她将情感模块植入雷殛009核心
- 第9001次轮回的最后一刻，她偷偷更换了沈栖棠的吊坠内容
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影像：
真正的母亲早已死去，后来所有轮回中的"母亲"都是萧烬雪扮演的。
青铜触须刺穿机械萧烬雪的胸膛。
她的电子眼闪烁两下，突然投射出雷天阙的临终影像："栖棠，记住……牧神计划最初是为了……"
话音未落，婴儿牧神突然尖叫。它的晶体胸口裂开，露出内部精密的钟表结构——时针正逆向旋转，而分针则疯狂加速。
整个空间开始错乱：
- 沈栖棠的星鳞光翼变成数据流
- 环形陈列室的大脑纷纷长出青铜枝丫
- 高空缺口中的巨脸开始像素化
最诡异的是，那滴泪珠开始下沉。不是坠落，而是像穿透水面般消失在虚空里，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圈圈涟漪。每道涟漪中都浮现出一行小字：
"第零号协议：当管理员觉醒，泪珠将指引归途。"
沈栖棠突然明白了一切。
她抓住婴儿牧神，将它按向自己左眼——
晶体与晶体相撞的瞬间，九百个轮回的记忆全部重组。她看到：
——最初的雷天阙发现青铜文明在窃取人类情感能量
——科学家们将计就计，把"反抗意志"编码进星核
——所谓的牧神计划，实则是向高等文明反向植入病毒
"栖棠！"机械萧烬雪的残躯发出最后通讯，"泪珠是……钥匙孔……"
她的身体彻底解体，零件重组为一柄青铜钥匙，正好插入泪珠留下的涟漪中心。
虚空被钥匙撕开一道裂缝，露出里面浩瀚的星海——那不是投影，而是真实的宇宙。更惊人的是，星海中漂浮着无数青铜巨像的残骸，每具残骸的心口都插着……
一柄刻有华府徽记的匕首。
婴儿牧神完全融入了沈栖棠的左眼。
她的视野突然拔高到宇宙尺度，看到地球所在的"培养舱"其实位于某个巨型空间站内部。而空间站的控制台上，坐着九百个机械化的"自己"，她们正在重复操作同一个程序：
培育新的管理员候选者。
"这就是……真相？"沈栖棠的声音在星海中回荡。
高空缺口完全崩塌，青铜巨脸发出最后一道指令：
"试验场A-7429永久关闭，启动记忆格式化——"
指令突然中断。
因为沈栖棠从星海中抓取了一颗死星，将它掷向控制台。死星在飞行途中化为无数光点，每个光点里都包裹着一段被删除的人类记忆。
就在光点即将击中控制台的瞬间——
沈栖棠的左眼突然剧痛。
婴儿牧神的声音在她脑内响起：
"他们来了。"
控制室的观测屏突然全部亮起，显示宇宙深处有某个存在正以超光速逼近。根据轨迹计算，它将在三秒后抵达。
而更早到达的，是观测屏上自动翻译出的讯息：
"检测到叛逆因子，执行清理。"
落款是：
"原初观测者-00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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