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变就变的小碗

第四章：说变就变

李小尧当人的第一周，过得像踩在钢丝上。

白天她是能扫地做饭、会对着他们笑的李小尧，晚上躺在床上却总担心闭眼前还是人，睁眼就变回厨房台面上的瓷碗。这种担忧在第七天夜里，变成了现实。

她是被冻醒的。

不是盖被子踢了的那种凉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冰，像是瞬间被扔进了冰柜。黑暗中，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在缩短、变僵硬，身体被压缩成一个熟悉的弧形，视野猛地缩小成圆形——下一秒，“咚”的一声轻响，她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。

光滑的米白色内壁，歪歪扭扭的小熊头，还有左耳下方那个细小的缺口。

得，又变回去了。

李小尧欲哭无泪。她现在正“躺”在客房地板中央，离床还有段距离，天亮后第一个进来看她的人要是没注意，一脚踩上来，她就得成碗渣了。

“谁来救救我啊……” 她在心里哀嚎，却只能发出一阵无声的“碗鸣”。

好在天刚蒙蒙亮时，客房门被轻轻推开了。是马嘉祺，他端着杯温水，大概是担心她刚住进来不习惯，想问问她睡得怎么样。

“小尧？醒了吗——”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，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床上，眉头瞬间蹙起。

床上的被子散着，枕头掉在地上，可本该躺在床上的人，不见了。

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，快步走到床边查看，又掀开被子翻了翻，指尖都有些发凉。难道是她自己跑了？还是……又变回去了？
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他就听到脚边传来一阵轻微的“咕噜”声。低头一看，地板中央正躺着那个熟悉的白瓷碗，小熊头朝上，像是在冲他“瞪眼睛”。

马嘉祺愣了两秒，突然低笑出声，悬着的心落回原处。他蹲下身，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，温度冰凉，和他想象中一样。

“原来你在这儿。”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，像是怕吓到她，“怎么跑地板上来了？摔疼了没？”

李小尧在心里疯狂点头：疼！快把我捡起来啊！

马嘉祺像是看懂了她的“着急”，小心翼翼地把她捧起来，指尖的温度透过瓷面传过来，暖得她差点“热泪盈眶”。他拿着她走到床边，把她轻轻放在床头柜上，还特意垫了块软布。

“暂时先在这儿待着，等会儿看看能不能变回来。” 他对着碗轻声说，像是在跟一个会回应的人聊天，“别担心，我们不会让你被打碎的。”

说完，他转身出去了，关门时动作轻得几乎没声音。

李小尧“盯”着门板，心里有点发烫。马嘉祺刚才的眼神很温柔，没有丝毫嫌弃，就好像她突然变碗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。

没过多久，客房门又被推开了，这次进来的是丁程鑫和宋亚轩，两人脸上都带着点焦急。

“找到了吗？” 丁程鑫问。

马嘉祺指了指床头柜：“在这儿。”

宋亚轩凑过去，对着碗眨眼睛：“小尧？你听得见吗？” 他伸出手指，轻轻戳了戳小熊的鼻子，“变不回来没关系，我今天不喝柠檬茶了，让你歇着。”

李小尧：“……” 谁关心你喝不喝柠檬茶啊！

丁程鑫皱着眉打量她：“怎么突然变回去了？是累着了还是碰到什么了？” 他看向马嘉祺，“得想个办法，总不能她随时变碗，我们随时手忙脚乱吧？”

正说着，楼下传来刘耀文的大喊：“丁哥！嘉祺哥！快来看！小尧姐在厨房台面上呢！”

三人对视一眼，赶紧往楼下跑。

李小尧也懵了——她明明在客房床头柜上，怎么突然到厨房了？

等马嘉祺他们冲进厨房，就看到刘耀文举着个碗，一脸震惊地站在灶台前，而他手里举着的，正是那个白瓷碗。

“我刚进来想拿牛奶，就看到它在这儿转圈，跟活了似的！” 刘耀文把碗递过来，手指还在微微发颤。

马嘉祺接过碗，指尖刚碰到碗沿，就感觉掌心一阵发烫。碗身突然轻微地晃动起来，内壁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，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，碗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、变宽，光滑的瓷面褪去，露出白皙的皮肤和乌黑的长发——不过几秒，李小尧就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，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睡衣，宽大的领口滑到肩头，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。

“呼……吓死我了……” 她喘着气，抬头看到三个目瞪口呆的人，脸颊瞬间爆红，“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它自己动的……”

丁程鑫最先反应过来，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，遮住她露出来的皮肤，语气带着点无奈：“下次变回来之前，能不能打个招呼？”

李小尧把脸埋在外套里，声音闷闷的：“我控制不住啊……就突然感觉一阵热，然后就……”

“看来是不稳定。” 马嘉祺蹲下身，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，“可能是刚能变人，身体还没适应。” 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以后不管变碗还是变人，尽量待在我们视线范围内，别乱跑，安全点。”

宋亚轩蹲在她另一边，突然眼睛一亮：“那以后我们出门，是不是可以把你装在包里？你要是变碗了，我们就说带了个备用餐具；变人了……就说带了个助理！”

这个提议听起来很荒谬，却让李小尧心里一暖。他们没觉得她是麻烦，反而在想怎么带着她。

接下来的日子，“时团带碗记”成了别墅日常。

练舞时，李小尧原本坐在旁边看，突然一阵发冷，等丁程鑫发现时，她已经变成碗滚到了镜子前，被刘耀文踩着节拍当“节拍器”敲；

吃饭时，她刚夹起一块排骨，手突然僵住，下一秒排骨“啪嗒”掉进碗里——而她自己，正变成碗接住了那块肉，吓得宋亚轩差点把筷子吞下去；

最惊险的一次是贺峻霖带她去阳台收衣服，一阵风吹过，她突然变碗从栏杆缝掉了下去，好在楼下是草坪，贺峻霖吓得魂飞魄散，跳下去把她捡回来时，手心全是汗。

“以后你离栏杆远点。” 贺峻霖把碗递给她（此时已经变回来的），语气还有点发颤，眼神却紧紧盯着她，像是怕她再突然消失。

李小尧低着头，指尖绞着衣角：“对不起啊，总给你们添麻烦。”

“麻烦什么呀。” 刘耀文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，力道很轻，“你这样多好玩，说变就变，跟带了个魔术道具似的。”

严浩翔靠在阳台门框上，嘴角噙着笑：“而且你变碗的时候，耀文敲你，我们都能替你‘报仇’——比如罚他多做五十个俯卧撑。”

“喂！我那是不知道！” 刘耀文不服气地嚷嚷。

夕阳透过阳台栏杆洒进来，落在七个少年脸上，也落在李小尧泛红的脸颊上。她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这种“说变就变”的日子，好像也没那么难熬。

至少现在，她不再是孤零零一个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