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出的后台格外热闹,李筱琪穿着新做的豆沙色大褂,正对着镜子练微笑。苏筱清的黑色大褂熨得笔挺,却在一旁坐立不安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“师父,您看我这领口是不是歪了?”苏筱清拽着大褂领子转了个圈,烧饼被他转得头晕,拍开他的手:“挺好的!别跟个姑娘似的瞎琢磨,记住上台别慌,筱琪往前冲,你就在后面稳稳托住她。”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平安符,往苏筱清兜里一塞,“你妈给的,说是求来的,戴着踏实。”
苏筱清摸了摸兜里的平安符,鼻尖忽然有点酸:“谢谢师父。”
另一边,曹鹤阳正帮李筱琪调整头上的发簪:“别紧张,今天台下有不少前辈,正常发挥就行。你那股子机灵劲,最招人喜欢。”他从包里拿出个小镜子递给她,“这是你第一次穿这色大褂,多精神,上台亮堂点。”
李筱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又看了看旁边的苏筱清,忽然有点怯场:“师父,我要是又卡壳怎么办?观众们会不会觉得我不专业?”
曹鹤阳蹲下来,平视着她的眼睛:“谁没卡过壳啊?师父年轻时上台,还把‘打灯谜’说成‘打灯笼’呢。”他指了指苏筱清,“你看筱清今天多稳,他肯定能帮你。再说了,有师父在呢,天塌不下来。”
报幕声响起时,李筱琪和苏筱清站在侧幕候场。苏筱清忽然碰了碰她的胳膊:“别怕,我今天状态好,你随便说,我都能接住。”李筱琪笑着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他:“给你,甜的,吃了不紧张。”
两人并肩走上台,聚光灯落在身上时,李筱琪忽然不慌了。她看见台下黑压压的观众里,曹鹤阳和烧饼坐在第一排,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们。那眼神里没有苛责,没有压力,只有暖暖的鼓励。
“您这学问打哪儿来的呀?”李筱琪扬着调子开口,手势自然又灵动。
苏筱清稳稳接住:“嗨,瞎琢磨呗——”
台下的笑声像浪花儿一样涌来,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,在璀璨的灯光下,在师父们的注视里,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相声时光。
后台的角落里,烧饼掏出手机:“得拍下来给师娘看看,咱徒弟出息了!”曹鹤阳笑着点头,目光追随着台上的身影,轻声说:“是啊,他们长大了。”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,也照亮了后台墙上那句“不忘初心,方得始终”。暮色漫过窗棂时,晚风正卷着桂香穿过青瓦。檐角铜铃轻晃,将余晖里的细碎光影摇成流动的诗。案头青瓷瓶里插着半开的菊,浅黄花瓣沾着暮色的凉,像谁未写完的信笺,留着三分温柔的留白。
远处传来隐约的琴声,被风揉碎了,混着归鸟的低鸣漫进窗来。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,墨迹里的山河忽然活了,有江南的雨打湿青石板,有塞北的风卷着孤烟。灯影渐浓时,月光爬上眉梢,将心事酿成半盏清茗,苦中带甘的滋味漫过舌尖,才惊觉岁月的温柔,原是藏在这般不动声色的晨昏里,藏在每一缕掠过发梢的风、每一片飘落肩头的叶里。
未完待续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