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夜晚来得早,后台的人渐渐走空,只剩下李筱琪和苏筱清还在对活儿。窗外飘起细碎的雪花,落在玻璃上洇出淡淡的水痕,屋里的暖光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这段‘跨年趣事’的底包袱还是差点意思,”李筱琪揉着发酸的肩膀,打了个哈欠,“要不改成你倒数错数,把‘三二一’说成‘四三二’?”苏筱清正在给她泡胖大海,闻言回头:“怎么又是我出糗?你就不能自己演次笨蛋?”
“因为你出糗可爱啊。”李筱琪脱口而出,说完脸颊忽然发烫,赶紧低头翻本子假装没看见。苏筱清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,耳根悄悄红了,把杯子放在她手边时,声音轻了些:“趁热喝,胖大海泡久了就没味儿了。”
两人沉默地对了会儿词,李筱琪冻得缩了缩脖子,苏筱清见状脱下自己的外套,不由分说披在她身上。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,暖暖的,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。“你不冷?”李筱琪抬头问,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睫毛膏。
“我火力壮。”苏筱清别过脸,假装看窗外的雪,手指却不自觉地卷着大褂下摆。其实他也冷,只是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,就想把暖和的都给她。
对到深夜,李筱琪实在撑不住,趴在桌上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台词本。苏筱清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帮她把外套裹紧,又找来条薄毯子盖在她身上。他蹲在桌边,借着灯光看她的睡颜,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,嘴角还微微翘着,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开心事。
他拿起她没看完的本子,替她把折角的页脚抚平,又用铅笔在空白处写下刚才想到的包袱灵感。做完这一切,他没叫醒她,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,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棉花,软乎乎的。
曹鹤阳和烧饼去而复返拿忘带的保温杯,看到这一幕悄悄退了出去。烧饼压低声音笑:“这俩孩子,自己还没觉出来呢。”曹鹤阳望着后台暖黄的灯光,轻声说:“慢慢来,感情就像对活儿,得一点点磨才顺。”
排练新段子里的身段动作时,李筱琪没站稳,脚踝崴了一下,疼得她“嘶”地吸了口冷气。苏筱清眼疾手快扶住她,眉头瞬间皱起来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都说了让你别跳那么高!”语气里带着急,手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。
“我这不是想让动作好看点嘛。”李筱琪咬着唇,脚踝已经开始发红。苏筱清二话不说蹲下来,轻轻卷起她的裤脚,又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云南白药喷雾——这是上次李筱琪帮他备的,说他练快板总磕到手,没想到这次先用在了她身上。
“别动,”他喷药的动作很轻,带着点笨拙的认真,“我妈说崴脚得先冷敷,等会儿去买冰袋。”他扶着她坐在椅子上,自己跑前跑后找冰块,又找来干净的毛巾裹着,小心翼翼地敷在她脚踝上。
“你怎么比我还紧张?”李筱琪看着他额角的汗,忍不住笑,“又不是断了骨头。”苏筱清没笑,眼神还揪着她的脚踝:“师父说台上受伤最危险,以后不许这么冒失了。”话虽硬,手里的力道却放得更轻了。
下午对活儿,苏筱清把所有需要大幅度动作的地方都改了,让李筱琪坐着说,自己跑前跑后地做身段。李筱琪看着他替自己比划那些原本该她做的夸张动作,心里又暖又甜:“苏筱清,你这样像我的小跟班。”
苏筱清停下动作,看着她眼里的笑意,忽然说:“那我就当你的跟班,你去哪我去哪。”说完又觉得太直白,赶紧转过身去翻本子,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。
曹鹤阳端着茶进来,正好撞见这一幕,笑着对烧饼说:“你看筱清那傻样,跟你当年追嫂子似的。”烧饼挠挠头笑:“这叫护着自家人,没毛病。”
窗外的阳光正好,照在李筱琪的脚踝上,也照在两人悄悄靠近的影子上。有些感情就像台上的包袱,不用明说,观众心里都透亮,而他们自己,还在这暖暖的时光里,慢慢等着那句藏在心底的话,自然地说出口。
未完待续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