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的雨来得急，演出结束时，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。李筱琪站在剧场门口，看着雨幕犯愁——她早上出门急，忘了带伞。正踮着脚看能不能打车，头顶忽然多了一片阴影。
苏筱清举着伞站在她身边，伞面往她这边倾了大半，自己的肩膀露在雨里：“走吧，我送你。”雨声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，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。
两人并肩走在雨里，伞下的空间很小，胳膊时不时会碰到一起。李筱琪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半边肩膀，悄悄往他那边靠了靠，把伞往中间推：“你伞往自己那边挪挪，都淋湿了。”
“没事，我没问题。”苏筱清说着，又把伞往她这边偏了偏，“昨天对活儿你说喜欢街角那家糖炒栗子，等雨停了咱们去买？”李筱琪愣了一下，才想起是随口提过一句，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。
“好啊，”她低头踢着路上的水洼，嘴角忍不住上扬，“但得你付钱，谁让你上次演傻子把我逗笑了，害我忘词被师父说。”苏筱清低笑起来，雨声里，他的笑声比平时更清楚，像落在心尖上的小鼓点。
路过公交站台时，雨势稍小，苏筱清忽然停下脚步，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递给她：“刚才台上你说嗓子干，含颗糖润润。”是她喜欢的橘子味，糖纸被他攥得有点皱，却透着小心翼翼的认真。
李筱琪剥开糖纸塞进嘴里，甜味在舌尖散开，心里也甜丝丝的。雨丝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，像拉了层薄薄的纱，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思，都藏在了伞下的暖光里。
为了赶新段子，两人在后台待到深夜。李筱琪趴在桌上写包袱，写着写着就困得直点头，手里的笔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。
苏筱清看着她脑袋快磕到桌子上，轻手轻脚地起身，从自己包里翻出个U型枕，小心地垫在她胳膊下。他刚要收回手，李筱琪却迷迷糊糊地抓住了他的手腕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这个包袱得改……”
他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僵在原地不敢动。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，他看着她熟睡时微微嘟起的嘴角，忽然觉得这深夜的后台一点都不冷清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轻轻抽回手，替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。桌上的台词本还摊开着，他拿起笔，把她没写完的包袱续上——是她平时喜欢的俏皮风格，连语气词都模仿得一模一样。
李筱琪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苏筱清的外套，桌上的本子里多了几行清秀的字迹。苏筱清正趴在对面的桌子上睡着，眉头还微微皱着，像是在梦里还在琢磨段子。
她拿起本子，指尖划过他写的字，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。窗外的月光刚好落在两人之间，桌上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，把两个靠得很近的影子，悄悄连在了一起。有些心意不用明说，就像这深夜未合的本子，和悄悄盖上的外套，早已把答案写在了时光里。
未完待续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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