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作业本上的“已知函数f(x)”发愣。十分钟了,一个字没看进去。
刚才……是不是做了个梦?
烧得厉害,眼泪止不住,嘴里还喊了句什么——“我的东”?
谁会这么说话?中二得离谱。
我甩了甩头,手指不自觉蹭了蹭掌心。那里还在发烫。
低头一看,手心那圈波浪纹,正一明一暗地闪。
“罗丽?”我轻声叫。
床头的布娃娃一动不动,连耳朵都没抖。
窗外那棵银杏树突然抖了一下,整棵树都在晃。
我刚想骂,就看见一个影子从枝杈间滑下来,轻轻落在窗沿。
月光勾出他的轮廓。
“水王子?!”我猛地一蹬椅子,差点翻过去。
他没说话,只看了我一眼。
下一秒,他胸口的伤口渗出寒气,凝成细小的冰珠,啪嗒,啪嗒,往下掉。
我盯着那道贯穿伤,脑子嗡地炸开。
梦里那个被红裙女人刺穿的水神……就是他。
我猛地后退,椅子刮过地板,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“是他!是他!”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,“你梦里杀的人——就是他!”
可那不是我!
“人类的女孩。”他开口,声音像冰层下的流水,“别发呆。”
话音未落,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朝我飞来。
我本能接住。
“咽下去。”他说。
“啥?!”我差点把盒子扔了出去,“你当我是吞金兽?这能吃?”
他不理我,忽然伸手扣住我手腕。
我一挣,没挣开。
他俯身,唇轻轻落在我的掌心。
我僵住。
差点脱口而出“再来一次”——
呸!我在想什么!
更诡异的是,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突然爆发出光。
金纹从底部螺旋缠绕而上,最后定格成金蓝交织的双螺旋,闪得我睁不开眼。
“这……是情侣手链升级版?”我喃喃。
他已松手,指尖在唇边一抹,一滴金色的血珠被他弹进树根。
我愣住:“你给树施肥?”
血渗进泥土的瞬间,一片银杏叶背面浮现出极淡的“东”字。
和梦里那支古簪尾端的刻痕,一模一样。
我还来不及细看,他忽然抬手。
一道冰刃劈向屋顶瓦片,碎屑纷飞。
“他们快来了。”他说。
“谁?”我声音发抖,“曼多拉?镜子里的猫?你到底想干嘛?这伤……是不是我……”
他没回答,只深深看了我一眼。
然后,纵身一跃,跳回树梢。
身影在月光中淡去,像一缕雾散了。
我冲到窗边。
银杏树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连片叶子都没动。
只有那冰盒,还在掌心冒着寒气。
提醒我:不是梦。
我低头看项链。
金蓝光芒在月光下流转,忽明忽暗。
我轻声问:“如果……我真的不是王默呢?”
话音落下,项链的光开始闪烁。
节奏,竟和我的心跳一致。
我盯着它,忽然觉得这玩意儿不像装饰。
倒像……心跳监测仪。
还是绑定了两个人的那种。
拉开抽屉,我把冰盒塞进去,锁上。
转身的刹那,一道冰雾从缝隙里渗出。
在月光下,凝成一张侧脸——水王子的轮廓。
嘴唇微动,仿佛在说什么。
我没看见。
我坐回书桌前,笔尖悬在作业本上。
函数题还在,f(x)依旧看不懂。
笔尖一抖。
墨水晕开,缓缓形成一个字。
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