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，天旋地转。
世界真的歪了，像被人踹了一脚的投影幕布。
“别闹了！”我抱住头，“这记忆回放是赶集吗？一个接一个？”
舒言一把扣住我手腕，怀表贴上脉门。嘀嘀嘀——表盘泛起水波纹。
“时之涟漪，稳！”他咬牙，声音发狠。
脑子里的画面猛地定住。
我抬头。
黑，上下都是黑。中间漂着几百具冰棺，泛着幽蓝光，像海底的墓碑林。
“谁家年会搞这抽奖池？”建鹏瞪眼，“抽中即冷冻，永生包邮？”
亮彩撒了把光粉。最近的冰棺亮了。
我刚往前探身，水王子突然伸手拦住。
“别碰。”他声音绷着。
“怕什么？”我嘴硬，“里面还能躺着个我？”
话没说完，我已经瞄了进去。
——里面真躺着个我。
一样的脸，一样的校服。头发却是金红，额前一朵火焰纹，像烧凝固了。闭着眼，安静得不像活人。
我后退半步。
“这是我的高定款？还是天道批发‘王默’走量？”
水王子不说话，盯着冰棺，眼神像钉进去。
陈思思绕到棺底，忽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快看，有字。”
我们围上去。冰面底下，刻着一行小字，像是指甲抠出来的：
**第372次抹杀——失败。**
空气僵了。
连建鹏都闭了嘴。
“372次？”我声音发虚，“前371次……我都杀了水王子，然后被冻成标本？”
没人答。
水王子抬手，指尖轻轻碰上冰面。
“别——”我扑过去拦，只抓到一把光屑。
他残影站着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别看……这不是你。”
说完，散了。
“喂！”我冲虚空吼，“你走了谁给我当人形空调？谁说‘人类的女孩’？谁负责关键时刻帅炸登场？”
没回应。
突然，虚空震动。
所有冰棺嗡鸣，像被什么唤醒。
“不好！”舒言大喊，“有东西要出来了！”
话音未落，最近的冰棺轰然炸裂，冰渣飞溅。
黑暗中，一双赤红的眼睛亮起。
接着是第二双。
第三双。
“这下真是‘全员王默’大联欢。”建鹏咽了口唾沫，“还是限定恐怖皮肤。”
黑影浮现。曼多拉的冷笑在空间里爬行：“你们以为的相遇，不过是重演失败。”
“谁让你C位出道？”我呛她，“剧本改得挺勤？”
她抬手。所有红瞳齐刷刷转向我们。
“每一次，你们都以为能改写结局。”她声音像指甲刮黑板，“可每一次，她都会杀他。而他——从不躲。”
“闭嘴！”我吼，“那不是我！”
“是不是你，不重要。”她笑，“重要的是，你们已走到第372次轮回的起点。而这一次——”
她指尖一勾。
所有冰棺炸裂。
无数个“我”从冰中站起，面无表情，一步步逼近。
“——你们连开始的机会都不会有。”
“谁说的！”建鹏抡起篮球砸过去，“看我的三分绝杀！”
球穿身而过，像打在空气上。
“物理无效？”他傻眼，“那精神攻击！你抄过作业吗？对过答案吗？”
没用。她们还在走。
舒言一把拽住我们，怀表疯狂震动，表盘裂开，金光喷涌。
“抓紧！我要强行回溯！”
“等等——”我掌心一烫。
低头。莲花纹裂了道缝，一滴金血渗出，不偏不倚，滴进校服口袋。
那里，躺着半枚蓝宝石手链——水王子消失前留下的。
“有意思。”我喃喃。
没时间细想。
舒言大喝：“撤！”
金光炸开。
我们五人被狠狠弹出裂缝。
落地时我踉跄，手撑水泥地，掌心那滴血还在发烫。
陈思思喘着气：“刚才……那些‘王默’，最后一句是什么？”
我刚要开口。
耳边响起无数个声音：
“这次，换你先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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