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庆历宫变》第三章 红绳与金簪

曹皇后坐在坤宁宫的窗前，看着宫女们擦拭那支金簪。簪头的凤凰嘴里，还卡着半片布屑——昨夜戳中颜秀肩头时，刮下来的。

"皇后娘娘，"宦官呈上一份名单，"这是昨夜护驾的宫人，按您的吩咐，都剪了头发。"

皇后接过名单，目光落在那个腕系红绳的小宦官名字上："赏他良田百亩，外放做个都监吧。"她想起昨夜那孩子举着水盆，面对刀光时，眼里的光比金簪还亮。

殿门被轻轻推开，赵祯走进来，身上带着酒气。"皇后，"他声音含糊，"美人张氏......昨夜也护驾了，是不是该赏？"

曹皇后放下名单，指尖在冰凉的紫檀木案上划过："哦？张美人做了什么？"

"她......她挡在朕身前。"皇帝的眼神有些躲闪，他不敢说，那时自己正躲在屏风后，是皇后的金簪划破了颜秀的喉咙。

坤宁宫的铜漏滴答作响，皇后忽然笑了，那笑意却没到眼底："陛下还记得冯婕妤吗？"她提起西汉的故事，声音平静，"汉元帝观虎圈，熊出圈，冯婕妤挺身挡住。可史书里，只记了她的忠，没说要尊异于皇后。"

赵祯的脸涨得通红，转身摔门而去。皇后望着他的背影，拿起那支金簪，在烛光下晃了晃。簪尖的寒芒里，似乎还映着昨夜宫人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