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的晨光漫过教学楼顶时，季雨桐站在教室后门，手指攥着礼服裙摆的蕾丝边，心跳得比预演时还快
这身白色小礼服从领口到袖口都绣着细碎的银线，是姑姑特意托人定做的开幕式服装，说要配得上她举班牌的样子。可此刻裙摆扫过脚踝的触感，让她总觉得自己像个误入操场的蛋糕装饰
万能人物我的天
前排女生的低呼像投入水面的石子，瞬间漾开一片窸窣
万能人物季雨桐今天也太绝了吧？
万能人物这礼服好好看啊！是专门做的吗？
万能人物平时看她总穿校服，没想到穿裙子这么……
议论声像细密的网，缠得季雨桐耳根发烫。她低头盯着光洁的皮鞋尖，正想往后排躲，一道影子忽然落在脚边
左奇函站这儿干什么？
左奇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，带着清晨的微哑。
季雨桐猛地抬头，撞进他的视线里。他今天穿了白色运动T恤，领口别着红色的班级徽章，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。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两秒，没像别人那样露出惊讶的表情，只淡淡吐出两个字
左奇函很美
简单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，却让季雨桐攥着裙摆的手指骤然松开。她愣了愣，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飘
季雨桐真的吗？我总觉得太显眼了
左奇函举班牌就是要显眼
左奇函往后退了半步，侧身让她过去
左奇函张老师在催了，牌子在讲台旁边
他转身时，季雨桐看见他耳后泛起一点红。陈奕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，胳膊搭在左奇函肩上冲她挤眼
陈奕恒听见没？我们函哥夸人可是千年难遇！你这礼服没白穿
左奇函抬手拍开他的胳膊
左奇函别贫
季雨桐抱着班牌站到队伍最前面时，心跳渐渐平稳下来。张桂源站在她斜后方，轻声说：
张桂源确实很合适，白色和我们班的红色班旗很搭
开幕式音乐响起时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挺直脊背走出教学楼。阳光落在礼服的银线上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刚拐过弯，跑道两侧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——
万能人物那是十四班的举牌女生吗？
万能人物也太好看了吧！
万能人物她叫什么名字啊？
惊呼声里，季雨桐听见身后传来左奇函低沉的声音
左奇函别晃，牌子拿稳
她抿着嘴笑了笑，脚步更稳了些。红跑道在脚下延伸，身后是整齐的脚步声，左奇函和张桂源的影子紧紧跟在她身后，像两道沉默的屏障
退场时，陈奕恒跑过来替她接过班牌
陈奕恒快去换衣服吧！1500米检录还有半小时
季雨桐抱着装运动服的袋子往休息室跑，经过操场角落时，听见有人在议论
万能人物刚才那个举牌的女生，等下好像要跑1500米？
万能人物真的假的？穿成那样也不像会跑步的啊
她脚步一顿，推开休息室的门。换好蓝色运动服站在镜子前时，她忽然想起左奇函刚才的眼神——没什么波澜，却像在说“你可以”。
镜子里的女孩扎着高马尾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脸颊因为跑了几步泛着红。她抬手按了按心口，听见窗外传来100米预赛的发令枪响。
左奇函的篮球赛应该在上午十点，她想。手里的运动水杯被指尖攥得有点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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