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里，苏棠正在拆解那个改装的智能音箱。摄像头连接着一个微型芯片，芯片上刻着一串编号——和张诚公司的产品编号一致。
“这个摄像头能远程传输画面，还能接收指令。”苏棠指着芯片上的接口，“更麻烦的是，它能干扰其他智能设备的信号，比如让报警器误判、让插座断电。”
沈砚正在检测死者的智能手表。手表的电池被拆过，里面焊了个小小的装置——是个微型电击器，接触皮肤时会释放微弱电流，让人短暂失去意识。“这就是死因。”他举起手表，“电流不会致命，但会让他肌肉痉挛，摔倒时撞到后脑。你看他的后脑勺，有个皮下血肿。”
真正的死亡过程应该是这样：张诚通过第三方APP远程操控——先关报警器，再用摄像头确认周明在客厅；接着让智能音箱释放干扰信号，让燃气灶轻微漏气，同时关闭窗帘，让室内空气不流通；最后远程启动手表里的电击器，周明被电后摔倒，后脑撞在茶几角，失去意识，又因为室内氧气不足、有微量天然气，最终窒息死亡。
所有操作都能通过手机完成，张诚甚至不用出现在小区。
“够阴的。”林野捏着手机，张诚的住址已经查到了，“这小子把技术玩成了杀人工具。”
沈砚把手表放进证物袋：“但有个问题——电击器需要近距离安装，张诚没进过小区，怎么把装置放进周明的手表里？”
苏棠忽然想起什么：“周明的手表是半年前买的，一直在一家叫‘时光修表行’的店保养。我刚才查了，那家修表行的老板，是张诚的表哥。”
修表行在老城区的巷子里，老板姓刘，看见警察就慌了。“我就是个修表的，张诚让我帮忙换个电池，我哪知道他放了什么东西！”
“他什么时候让你修的表？”林野盯着他。
“上周三，周明来保养手表，张诚提前给我打电话，让我趁机把那个‘小零件’装进去。”刘老板的声音发颤，“他说就是个定位器，我……我真不知道是电击器。”
沈砚拿起桌上的修表工具，镊子上有一点和手表里相同的金属碎屑：“周明当时没发现？”
“他在外面等，没进工作室。”刘老板指了指里间，“我就在里面换的，五分钟就好。”
线索串起来了：张诚因生意纠纷怀恨在心，利用表哥的修表行给周明的手表装了电击器，再通过改装的智能设备远程操控，制造了这起“意外”。
林野带队去抓张诚时，他正在公司调试新的智能家居系统。看见警察，他没反抗，只是笑了笑：“你们能找到那个摄像头，算你们厉害。”
“为什么杀周明？”林野给他戴手铐时，注意到他的电脑屏幕上，是周明和一个女人的合照——不是周明的妻子。
张诚的脸色沉了下去：“他抢了我的项目，还睡了我女朋友。那个项目是我爸生前想做的，他答应过我爸，会帮我……”
原来张诚的父亲和周明是老战友，临终前让周明多照顾张诚。可周明不仅抢了项目，还和张诚的女朋友有了私情。张诚觉得被背叛，才动了杀心。
“我本来没想杀他，”张诚的声音低下去，“我只是想电晕他，让他在漏气的房间里受点罪，没想到他会摔倒……”
苏棠看着张诚的电脑，里面有个未完成的程序，名叫“家庭守护”。“这是你做的？”
“是。”张诚的眼神软了些，“我想做个能保护独居老人的系统，自动检测危险，自动报警……”
没人说话。一个能做出“守护系统”的人，最终用技术制造了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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