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诚案结了,林野的腰伤也好得差不多了。这天他难得准时下班,刚走出警局,就看见沈砚的车停在门口。
“上车。”沈砚降下车窗,“苏棠说街角新开了家面馆,味道不错。”
面馆很小,只有四张桌子。苏棠已经点好了面,看见他们进来,推过去两碗:“加了双倍辣,野哥你能吃吧?”
林野坐下,刚要动筷子,手机响了——是监狱打来的,说赵和尚在狱里自杀了,留了个纸条,上面写着“方雅的指甲缝里,不止有木屑”。
三人对视一眼,面也顾不上吃了,立刻开车去监狱。
赵和尚是用磨尖的牙刷柄割的腕,发现时已经没气了。纸条是用牙膏写的,字迹潦草,但“指甲缝”三个字写得特别重。
“他为什么现在说这个?”林野盯着纸条,“方雅的尸检报告里,确实只提到了桃木木屑和佐匹克隆代谢物。”
沈砚忽然想起什么:“苏棠,方雅的指甲样本还在吗?”
“在实验室的冷藏柜里,我留了备份。”苏棠立刻拿出手机,让值班的同事送去复检,“难道有别的东西?”
“赵和尚自杀前见了谁?”沈砚问狱警。
“昨天见了他的弟弟,赵平。”狱警调出会见记录,“赵平说来看他,没说什么特别的。”
赵平就是那个寺庙的住持,之前一直说和哥哥没关系。
回到实验室时,复检结果已经出来了。苏棠拿着报告,脸色发白:“沈老师,你看这个——指甲缝里有微量的颜料,不是美甲的甲油胶,是……油画颜料,成分里有松节油和铅白。”
方雅是美甲师,平时接触的是甲油胶,怎么会有油画颜料?
林野立刻去查赵平,发现他不仅是住持,还是个业余画家,画室就在寺庙后院。
他们赶到画室时,赵平正在烧画。画纸燃起来的瞬间,沈砚冲过去踩灭了火苗。剩下的半张画上,是个穿白裙子的女人,背影很像方雅,手里拿着一支木雕刀。
“这是谁?”沈砚盯着赵平。
赵平的脸扭曲着:“是方雅!她发现了高磊走私,也发现了我和高磊的事……”
原来赵平不是和尚,他是假扮的——真正的赵和尚早就死了,他是弟弟,顶替哥哥的身份掌管寺庙,和高磊一起走私。方雅不仅发现了走私,还无意中看到了赵平的画,认出他不是真和尚,以此要挟,要他们收手。
“高磊舍不得杀她,是我逼他的。”赵平的声音发颤,“我让他把方雅的指甲缝里塞进木屑,掩盖油画颜料的痕迹。赵和尚知道这事,他在狱里良心不安,想揭发我,我只能让他‘自杀’。”
他以为烧了画就没事了,却不知道方雅的指甲缝里,还留着最后的证据。
沈砚看着那半张画,画里的方雅站在木雕工作台前,手里的刀正刻着一朵蔷薇——和方雅手机屏保上的图案一样。
“她其实是想劝你们回头。”苏棠轻声说,“她手机里有个草稿,写着‘走私是死罪,别再错了’,应该是想发给你们的。”
赵平瘫坐在地上,没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