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山案结的那天,下了场小雪。张岚拿着李红梅的半块玉佩,说要去后山看看。林野和沈砚陪她去时,发现后山的蔷薇丛里多了块小小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李红梅之墓 1968-1999”,旁边放着支干枯的蔷薇,花瓣上还沾着点檀香——是赵平寺庙里的那种。
“是赵平母亲立的。”沈砚认出木牌上的字迹,“她上次说‘红梅是个好姑娘’,应该是知道她葬在这里。”
张岚把两块玉佩拼在一起,正好是朵完整的蔷薇。“红梅总说,蔷薇花能在石缝里扎根,我们也能。”她把玉佩放在木牌前,“现在她可以安心了。”
下山时,苏棠在半山腰的雪地里发现串脚印,通向寺庙的方向。三人走到寺庙门口,看见赵平母亲正扫着台阶上的雪,香炉里的檀香刚点燃,味道和李红梅布料上的混合香很像。
“周老板被抓那天,我做了个梦,梦见红梅和周山站在蔷薇丛里说话。”老人把扫帚放下,“赵平当年杀孙志国,是因为孙志国偷了红梅的证据,想卖给周建明——他到死都觉得对不起红梅,说当年要是拦住她不让去显像管厂,就不会出事。”
沈砚看着寺庙墙上的功德簿,“山先生”的名字旁多了行小字:“愿梅安好”,字迹和周山的一模一样。
回到警局时,苏棠收到个快递,是老陈寄来的,里面是张照片——他女儿在康复医院的花园里笑,手里举着朵纸折的蔷薇。照片背面写:“丫头说谢谢警察叔叔阿姨,等她好点,想去后山看蔷薇。”
林野把所有卷宗归档时,发现沈砚在李红梅的工作手册里夹了张纸条,写着“2025.3.12 后山种蔷薇”——正是1996年那张照片的日期,也是植树节。
“到时候带点花苗去。”沈砚看着窗外的雪,“李红梅说后山的蔷薇能开得灿烂,我们帮她种得更多点。”
苏棠突然举起相机,拍下两人说话的样子。照片里,林野的手搭在沈砚肩上,背景里的雪正在融化,远处的后山隐约能看见点绿色——是蔷薇丛的嫩芽,正准备在春天里破土而出。
她想,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,就像拼图一样,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。而只要有人记得,那些消失在黑暗里的人,就永远活在蔷薇花开的春天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