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磊的碎骨还在陆续被发现。法医拼接后发现，他的四肢骨骼都有被反复击打的痕迹，致命伤是后脑的钝器伤，但真正让人胆寒的是——每块碎骨上都刻着个小小的“瑶”字，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。
“凶手很了解人体结构，知道哪些骨头容易敲碎，又不会立刻致死。”苏棠指着骨头上的刻痕，“力度很轻，像是在发泄，又像是在‘标记’。”
沈砚在赵磊的汽修店宿舍找到个铁盒，里面除了烟和打火机，还有一沓照片——都是姜瑶被霸凌时的样子：被按在厕所角落、被泼冷水、被抢走书包。照片背面写着日期，最新的一张是去年冬天拍的，姜瑶的墓碑前，三个男生正对着墓碑撒尿。
“这三个男生里，除了赵磊，还有李明和王浩。李明现在在大学城开奶茶店，王浩在附近的网吧当网管。”林野调出两人的住址，“李明昨天没去开店，王浩的网吧同事说他三天没上班了。”
奶茶店的卷闸门拉了一半，里面的桌椅被翻得乱七八糟。吧台上的奶茶还冒着热气，杯壁上有个模糊的手印，沾着点白色粉末——和赵磊碎骨上的漂白剂成分相同。
苏棠在冰柜里找到个冻硬的布偶，布偶穿着和姜瑶同款的校服，胸口缝着张照片，是李明的脸。布偶的四肢被硬生生扯断，断口处塞着樱花花瓣。
“李明的手机在收银台充电，屏幕停留在和王浩的聊天界面：‘赵磊那小子没消息了，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疯丫头的亲戚来找麻烦？’‘怕什么？当年没人看见，现在谁能查到？’”林野放大聊天记录，“他们知道有人要报复，但根本没当回事。”
网吧的情况更诡异。王浩的座位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泡面，键盘上沾着血迹，鼠标垫上用口红写着“第二个”。监控拍到凌晨两点，一个穿校服的女生走进网吧，头发很长，遮住了脸，手里拎着个粉色的书包——和姜瑶生前背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“女生走到王浩身后，说了句话，王浩突然就站起来跟她走了。”苏棠放慢画面，“她说话时抬了下脸，眼角有颗痣，和姜瑶的照片上的位置一样。”
“不可能是姜瑶。”沈砚盯着画面里女生的鞋子，“是37码的马丁靴，姜瑶生前只穿35码的帆布鞋。而且她走路时左肩微沉，像是有旧伤——姜瑶的尸检报告里写过，左肩有习惯性脱臼，是被赵磊推下楼梯摔的。”
他们在网吧的储物间找到个被锁的柜子，钥匙就挂在门后，形状是朵樱花。柜子里放着本日记，不是姜瑶的，字迹更稚嫩，最后一页写着：“瑶瑶姐说，樱花的花期是七天，七天里，要让他们把欠的都还回来。”
日记里夹着张合照，两个女生站在樱花树下，个子高的是姜瑶，矮的那个搂着她的胳膊，眼角有颗痣——是姜瑶的表妹，陈念，今年刚考上大学城的护校，学的是临床医学。
“临床医学要学人体解剖，知道怎么敲碎骨头不奇怪。”林野看着照片里陈念的眼睛，“她看着姜瑶的眼神，像在看自己的光。光灭了，她就成了执刀的鬼。”
此时苏棠的手机响了，是法医打来的：“苏姐，赵磊碎骨里的骨髓检测出微量的麻醉剂，是医院常用的那种，护校的学生能接触到。”
樱花还在落，像场下不完的雪。林野望着护校的方向，突然想起姜瑶日记里的话：“念念说会保护我，可她太小了，护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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