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念坚称只杀了赵磊，但李明和王浩的死状，分明是在模仿她的手法——王浩的肋骨碎块上，刻着“推”字，和赵磊骨头上的笔迹如出一辙。
“要么是陈念撒谎，要么有第二个人在模仿她。”林野翻着李明的通话记录，发现他死前一天，给青藤中学的前班主任张老师打过电话，通话时长47分钟。
张老师现在在城郊的中学当副校长，面对警察的询问，他攥着茶杯的手不停发抖：“李明打电话问我‘当年姜瑶的日记是不是还在学校’，我说早扔了……其实没扔，我锁在旧办公桌的抽屉里了。”
他的办公室里有个落满灰尘的铁皮柜，打开第三层抽屉，里面果然有本蓝色封皮的日记——是姜瑶的，比陈念手里的那本厚很多，最后几页被烧过，边缘卷着焦痕。
“是当年学校让我处理掉的。”张老师抹了把脸，“姜瑶跳楼那天，校长说‘别让这日记传出去，影响学校声誉’，我烧到一半没舍得，就藏起来了。”
日记的烧痕下，隐约能看清几行字：“张老师看见李明抢我的钱，他转过头假装没看见”“今天王浩把我的校服扔到厕所，教导主任说‘你别惹他们就没事’”“原来大人都知道，只是没人愿意管”。
最关键的是最后一页，没被烧掉的角落写着：“除了他们三个，还有人拍了照——是班长，他把照片卖给了李明。”
班长叫周子昂，现在是大学城的在读研究生，学的是法律。找到他时，他正在图书馆整理资料，看见姜瑶的日记，脸色瞬间白了。
“我没参与霸凌。”他的声音发紧，“就是……李明说给我五十块，让我把姜瑶被堵在楼梯间的样子拍下来，我就拍了。”
苏棠在他的电脑里找到个加密文件夹，解开后，里面除了姜瑶的照片，还有段视频——是赵磊他们把姜瑶的头按进洗手池，周子昂举着相机，镜头抖得厉害，还能听见他的声音：“快点拍，等下要上课了。”
“李明死前联系过你，对吗？”沈砚盯着他，“他说要把照片公开，让你身败名裂，所以你杀了他和王浩。”
周子昂突然站起来，撞翻了椅子：“是他们逼我的！李明说要是我不帮他处理掉陈念，就把视频发给我导师！我看见陈念去了采石场，知道她杀了赵磊，就想……就想把李明和王浩也杀了，嫁祸给她。”
他从书包里掏出个密封袋，里面是半片樱花标本：“这是我从姜瑶的课桌里偷的，她当年总对着标本说话。我刻字的时候，手一直在抖，可一想到视频被公开，我这辈子就完了……”
林野看着他颤抖的手——那双手本该握法律文书，却攥着杀人的凶器。他突然想起姜瑶日记里的一句话：“班长今天帮我捡了掉在地上的笔，他好像是好人。”
原来“好人”的底线，有时比施暴者更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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