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瑶的公寓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，落地窗正对着CBD的摩天大楼。她穿着真丝睡衣，敷着面膜，看到陈野一行人时，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：“警察同志？你们怎么来了？薇薇的事……我真的很伤心。”
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三个酒杯，里面的红酒还剩小半杯，旁边放着个空酒瓶，标签是2005年的拉菲。“昨晚有人来过？”陈野问。
孟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：“就……就张琪，我们俩喝了点酒，聊聊薇薇的事。”
“聊什么？”
“还能聊什么，”她叹了口气，摘下面膜，露出精心保养的脸，“聊她太拼了，聊她为什么总不肯听劝。”
林夏注意到她右手食指上贴着创可贴，边缘有暗红色的痕迹：“你的手怎么了？”
“哦，昨晚开酒瓶不小心划到了。”孟瑶把手指往身后缩了缩，“薇薇出事前，我们确实在露台酒吧吵了一架，她非说我们俩联合起来抢代言，可那代言本来就是品牌方选的……”
“吵得很凶？”
“是她情绪激动，”孟瑶提高了声音，“她说要曝光我们以前的事，还说……还说就算死，也要拉着我们垫背！”
老周在阳台发现了个垃圾桶，里面有团烧掉的纸，边缘还没完全燃尽。他用镊子夹起来，对着光看了看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孟瑶的脸色瞬间白了：“没……没什么，就是些没用的草稿。”
陈野走到书架前，上面摆着很多奖杯，都是直播比赛得的。其中一个水晶奖杯底座刻着“最佳闺蜜奖”，旁边放着张合影，正是林薇薇、孟瑶和张琪，三个人搂着肩膀，笑得灿烂。照片背面用马克笔写着：“永远的姐妹，2022.6.18。”
“你们认识多久了？”
“大学就认识了，”孟瑶的声音软了些，“我们三个都是传媒系的，一起逃课，一起熬夜做方案，那时候多好啊……”她突然捂住嘴，像是哭了，“都怪我，昨晚不该跟她吵那么凶的。”
离开孟瑶家时，林夏收到技术队的消息：酒杯上只有孟瑶和张琪的指纹，烧掉的纸上残留的字迹，和林薇薇笔记本上的“她们知道了”能对上。
张琪住在老城区的一栋居民楼里，和孟瑶的奢华不同，她的家很朴素，墙上贴着很多老照片，大多是三个人的合影。看到警察，她正在打包行李，箱子敞开着，里面放着几件简单的衣服。
“我准备回老家了，”张琪的眼睛红红的，声音沙哑，“薇薇不在了，我也不想待在这了。”
“昨晚你和孟瑶在一起？”陈野问。
“是，”她点头，“从宴会厅出来就去了孟瑶家，一直待到凌晨一点。”
“林薇薇说要曝光你们以前的事，是什么事？”
张琪的手猛地停住了，箱子里的一件T恤滑出来，上面印着大学的校徽，背后有个小小的破洞。“没什么，”她慌忙把T恤塞回去，“就是……就是我们以前一起做过个账号，后来火了，薇薇想单飞，我们闹过别扭。”
林夏注意到她的行李箱侧袋里有个药盒，标签是“紧急避孕药”，生产日期是昨天。“你昨晚吃了药？”
张琪的脸瞬间涨红了：“我……我身体不舒服。”
老周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一个U盘，标签上写着“备份”。插在电脑上打开，里面是几段视频，都是林薇薇的未公开直播，画面里的她没化妆，对着镜头哭：“孟瑶又拿我以前的照片威胁我，说我要是不把那个推广让给她，就发到网上……”
还有一段是张琪和林薇薇的对话，张琪的声音很激动：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品牌总监做了什么？你要是敢抢代言，我就告诉所有人！”
陈野关掉视频，看向张琪：“那个品牌总监，和林薇薇是什么关系？”
张琪的嘴唇哆嗦着，半天说不出话。最后她蹲在地上，抱着头哭了：“是孟瑶先发现的……她跟踪薇薇，拍到了照片，说要以此要挟，让薇薇退出竞争。我劝过她，可她不听……”
“昨晚在露台酒吧，你们到底说了什么？”
“孟瑶拿出了照片，”张琪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薇薇说要报警，孟瑶就急了，推了她一把，她撞到了栏杆上……我们以为她没事，就先走了，谁知道……”
林夏在一旁记录，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轻。陈野注意到她写着写着，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，嘴角带着点笑意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。
老周咳嗽了一声，用胳膊肘碰了碰陈野，低声说：“你看她那表情，办案呢还是怀春呢？”
陈野没理他，继续问张琪：“林薇薇为什么那么在乎这个代言？”
“她跟我说过，”张琪擦干眼泪，“她爸妈说了，要是她能拿到这个国际品牌的代言，就承认她的工作，让她回家。她为了这个，准备了整整一年……”
离开居民楼时，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夏把笔录递给陈野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，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，脸颊红得更厉害了。
老周在一旁看得直摇头，终于忍不住开口：“现在是在判案，不是你俩相处的方式怪的嘞！”
林夏的脸瞬间红透了，低下头不敢说话。陈野接过笔录，翻了两页，突然说：“孟瑶在撒谎，她手上的伤不是开酒瓶划的，是被人抓的。”
他指着笔录上的一句话：“张琪说孟瑶推了林薇薇一把，但林薇薇的指甲缝里有两个人的皮肤组织，说明当时她抓了两个人。”
老周凑过来看：“你的意思是，张琪也动手了？”
陈野抬头看向孟瑶住的小区方向，那里的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，像一个个冰冷的巨人。他想起林薇薇笔记本里的话：“要么让，要么鱼死网破。”或许这场闺蜜反目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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