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浩哲的血衬衫被送去做了详细化验，结果让案情更加扑朔迷离——衬衫上的血迹确实是林曼的，但血液形态显示，这些血不是喷溅上去的，而是擦拭上去的，像是有人拿着带血的东西，故意在衬衫上蹭过。
“他在撒谎。”老周拍着桌子，“他根本不是失手推了林曼，而是故意杀人后，想用这种方式伪造现场！”
陈野却注意到衬衫领口有处撕裂的痕迹，边缘还沾着几根浅色的纤维——不是林曼的长发，而是某种粗糙的布料纤维，和废弃工厂仓库里的麻袋材质相似。
“他掉进地沟后，可能被麻袋蹭过。”林夏猜测，“但血迹是擦拭上去的，说明他确实动过手脚。”
他们再次提审陈浩哲，这一次，他终于扛不住压力，哭着交代了更多细节：“我跑的时候太慌了，撞到了仓库的麻袋堆，摔倒时手撑在地上，摸到了一把刀……上面全是血！我吓得抓起刀就扔，可能就是那时候蹭到衬衫上的……”
“刀呢？”陈野追问。
“不知道……好像扔在麻袋堆里了……”陈浩哲的声音含糊不清，“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想着赶紧跑。”
技术队立刻对仓库进行了二次搜查，果然在麻袋堆深处找到了一把带血的刀——正是那把刻着“曼”字的水果刀，刀柄上的指纹，除了林默的，还有陈浩哲的。
“指纹是叠加的，”小李指着鉴定报告，“陈浩哲的指纹在上面，说明他确实碰过刀。”
老周觉得真相已经很明显了：“林默杀了人，把刀扔在仓库，陈浩哲碰巧摸到，还愚蠢地留下了指纹，这不就是现成的替罪羊吗？”
陈野却盯着刀身上的一处划痕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包裹过。他突然想起林默的灰色卫衣——衣服袖口有处不起眼的磨损，纤维成分和刀身上残留的微量布料完全一致。
“他用衣服包过刀。”陈野的声音有些发冷，“他怕留下指纹，又或者……怕刀上沾到别的东西。”
林夏突然想起林曼的爱马仕包：“包里的内侧有划痕，和刀身弧度吻合，说明刀曾经被放进过包里！”
包的提手上有林默的指纹，刀身有他衣服的纤维，这意味着——林默在案发后，拿着带血的刀，放进了林曼的包里，然后把包扔进了仓库。
“他在嫁祸。”陈野说出了这个结论，“他知道陈浩哲会去仓库找证据，故意把刀放在那里，等着陈浩哲去碰。”
为了验证这个猜测，他们调取了废弃工厂附近的所有监控，终于在一个私人店铺的监控里，看到了案发当晚十一点半的画面：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身影，拎着爱马仕包走进工厂，十分钟后空着手出来，正是林默。
更关键的是，画面里的林默，右手袖口鼓鼓囊囊的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——结合刀身的布料纤维，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包着刀的卫衣。
“证据确凿！”老周激动地站起来，“这小子不仅杀人，还处心积虑嫁祸，必须严惩！”
审讯室里，林默看着监控截图，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。“不是的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想把刀藏起来，”他语无伦次，“我怕别人误会是我姐自杀……”
“藏起来需要特意包着刀？需要把包扔在陈浩哲可能出现的地方？”陈野步步紧逼，“你杀你姐的时候，是不是用这件卫衣包着刀，防止血溅到自己身上？”
林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，林夏接到了林曼心理医生的电话：“林警官，我找到了林曼上周的录音，她说……她说她弟弟最近很奇怪，总问她‘如果一个人犯了错，有没有办法让别人替他受罚’……”
录音里，林曼的声音带着担忧：“小默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？跟姐说，姐帮你。”
然后是林默的声音，很轻，却透着股让人不安的冷：“姐，你不懂。有些事，只能让别人替你扛。”
挂了电话，林夏看着审讯室里低头沉默的林默，突然觉得后背发凉。这个被父母忽视、被生活逼到角落的少年，心里藏着的，可能不止是对姐姐的嫉妒，还有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