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建国和张慧再次来到警局时，手里捧着个保温桶，里面是给林默炖的鸡汤。“警察同志，小默肯定是被冤枉的，”张慧把保温桶往桌上一放，“他从小就老实，连鸡都不敢杀，怎么可能杀他姐？”
“可证据都指向他。”林夏把监控截图推过去。
张慧看都没看，直接把截图扫到一边：“肯定是那个陈浩哲陷害他！那个穷小子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！曼曼就是被他带坏的！”
林建国叹了口气，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：“这是我们给小默存的学费，他从来没动过。他要是为了钱杀人，早就拿这钱去还高利贷了。”
陈野看着这对父母，突然明白林默为什么那么笃定自己能脱罪了——在他们眼里，儿子永远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“老实人”，女儿的死，只能是别人的错。
“你们知道林默借了高利贷吗？”陈野问。
张慧愣了一下，随即撇嘴：“男孩子嘛，花钱大手大脚很正常，肯定是被人骗了。曼曼那么有钱，帮他还了就是，至于闹成这样吗？”
她的话里没有丝毫对林默的责备，反而隐隐在怪林曼不肯帮忙。林夏看着她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，突然觉得无比讽刺——他们给女儿买遍了奢侈品，却连儿子借高利贷的事都不知道，甚至觉得理所当然该由女儿来还。
审讯室里，林默正在喝那碗鸡汤，动作很慢，像在享受最后的平静。“我爸妈还是疼我的，”他抬起头，对陈野笑了笑，“他们知道我不会杀人。”
“你利用了他们的偏见。”陈野的声音很冷。
林默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又恢复平静：“警官，你有弟弟吗？你知道从小活在姐姐光环下是什么感觉吗？她的舞蹈鞋是进口的，我的球鞋是打折的；她的房间有落地窗，我的房间是地下室；她犯错了，爸妈说‘孩子还小’，我犯错了，爸妈说‘你怎么这么不懂事’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带着种压抑多年的委屈：“我只是想借台电脑，她都不肯。她说‘爸妈赚钱不容易，要留着给我买演出服’。可她不知道，我要是毕不了业，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杀了她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林默猛地拍桌子，眼睛通红，“我进去的时候，她已经倒在地上了！头上全是血！我吓坏了，想救她，可她已经没气了……”
“那刀是怎么回事？你为什么要拿她的刀，还包着衣服刺下去？”
林默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，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：“我……我怕！我怕别人以为是我干的！我想制造她是被抢劫杀害的假象，就……就拿起刀，多刺了几下，想让现场看起来更混乱……”
这个解释看似合理，却漏洞百出——如果只是想制造假象，为什么要用衣服包着刀？为什么要特意把刀放进包里，扔到陈浩哲可能出现的地方？
陈野突然想起林曼日记里的一句话：“小默最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，像是在看一件……工具。”
他决定从林默的电脑入手。技术队破解了林默的加密文件夹，里面除了编程代码，还有一个隐藏的文档，命名是“计划”。
文档里只有几行字：“1. 借高利贷，让他们以为我有动机。2. 安摄像头，掌握她的作息。3. 等那个男人动手后，再‘处理’现场。4. 让所有证据都指向我，但又留一线生机。”
最后修改时间，正是案发前一周。
陈野把文档拍在林默面前，少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纸一样白。“这是什么？”
林默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窗外的雨突然下了起来，敲打着玻璃，像是在为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，奏响最后的序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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