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父归乡后的第三周，市局收到个匿名包裹。棕色硬纸板上贴着泛黄的邮票，邮戳显示来自邻市的废弃邮局。林野用美工刀划开胶带时，一股樟木味扑面而来——里面是本1985年的毕业纪念册，翻开的页面上，三个穿校服的少年搂着肩膀笑，中间那人眉眼间竟有沈父年轻时的影子。
“这不是沈伯伯吗？”林野指着左数第二个少年，“旁边这俩是谁？看着有点眼熟。”
沈砚的指尖顿在照片边缘，右下角的签名被人用红笔圈出：“张启明”。这个名字在张志强的审讯记录里出现过，是当年桥梁工程的监理工程师，早在十年前就“出国定居”，至今杳无音信。
苏棠突然指着纪念册扉页的钢印：“这是市一中的纪念册，我妈以前也在这里读书。”她翻到教师名录页，突然“咦”了一声，“这里有个老师叫陈静，和老陈的名字只差一个字。”
正说着，技术队送来份报告：“沈队，张志强的手机恢复了部分数据，里面有个加密相册，密码是张启明的生日。”
相册里只有三张照片：废弃工厂的仓库编号、老地方茶馆的后门钥匙，还有张拍立得——张启明站在墓碑前，碑上的名字被雨水打湿，隐约能看清“陈”字的轮廓。
“老陈的墓？”林野摸着下巴，“张启明去祭拜老陈，说明他俩关系不一般。可张志强说，当年是张启明带头伪造的检测报告。”
沈砚突然想起父亲提过的往事：“我爸说，他和张启明、老陈是大学同学，三人当年合称‘建院三杰’，后来因为理念不合才疏远。”他翻到纪念册最后一页，发现夹层里藏着张火车票，1986年的，终点是邻市的铜矿镇。
“铜矿镇去年出过矿难，死了七个人。”苏棠调出新闻，“当时有记者调查说，矿道坍塌是因为偷工减料，和十年前的桥梁案如出一辙。”
三人驱车赶往铜矿镇时，天刚擦黑。镇子入口的牌坊上缠着黑布，像是还在为矿难哀悼。杂货店的老板娘听说他们要找张启明，突然变了脸色：“你们是警察？别找了，那人三个月前就死在矿洞里了，被矿渣埋着，只找到半只带玉兰花戒指的手。”
“玉兰花戒指？”苏棠心头一紧，“我妈有只一模一样的，说是大学毕业时老陈送的。”
矿洞入口被警戒线围着，沈砚翻进去时，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岩壁，发现上面刻着串数字，和周明远工牌上的编号只差一位。林野突然踢到个硬物，弯腰捡起时差点叫出声——是块带血的工牌，照片上的张启明戴着眼镜，胸前别着的钢笔，和沈父现在用的那支一模一样。
“这钢笔是我外公送的，当年三人各一支。”沈砚的声音发沉，“他不是死了，是故意躲起来。”
岩壁后的暗门突然传来响动，三人冲过去时，只看见个穿矿工服的背影消失在隧道深处，手里攥着的笔记本封面上，印着熟悉的羊角骷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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