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瓦镇的早市飘着油条的香气。沈砚坐在摊子前，看着老张被警车带走，他的妻子追在后面哭，手里还攥着刚买的豆浆。
“李梅的律师来了，说她想做精神鉴定。”林野咬了口油条，“但她把所有过程都记在笔记本上了，条理清晰，估计很难。”
苏棠正在看赵宏远的捐款记录，眉头紧锁：“这笔钱是匿名的，但备注写着‘玉兰花开’，和他公司的名字一样。”她抬头看向银楼的方向，“他是不是想赎罪？”
“赎罪也晚了。”沈砚喝了口豆浆，“李梅说他到死都在笑，可能是觉得用钱能解决一切，包括死亡。”
技术队的小李跑过来，手里拿着份报告：“沈队，人皮灯笼上的蓝漆化验出来了，里面掺了王建军的血。”他压低声音，“还有，地窖的稻草里发现了赵宏远的头发，毛囊检测显示他长期服用安眠药。”
“他早就知道有人要对付他？”林野皱眉，“那为什么不报警？”
“或许是不敢。”沈砚想起赵宏远公司的黑料，“他身上的事太多，怕引火烧身。”
三人再次来到银楼，四楼的房间已经清理干净，但墙上的血迹轮廓还在，像个褪色的印记。苏棠走到窗边，指着对面二楼的红裙：“李梅每天看着这里，心里想的是什么？”
“是她儿子的笑脸，还是丈夫的尸体？”沈砚站在她身后，“仇恨这东西，时间越久越毒。”
林野在衣柜里发现个夹层，里面藏着张照片：李梅和丈夫儿子在玉兰花树下的合影，背面写着“2019.5.20”，正是坍塌事故前一个月。“她把照片藏得这么深，是怕自己忘了恨吗？”
离开青瓦镇时，车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。苏棠突然指着路边的苗圃：“那里有种玉兰花，和李梅办公室的一样。”
苗圃老板是个老太太，说那是李梅的丈夫生前种的：“他总说等花开了，就带儿子来写生。后来出事了，李老师每年都来浇水，今年却没来。”
沈砚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，突然明白李梅为什么要用蓝漆画玉兰花——那是她丈夫最喜欢的颜色，他生前总说蓝色像天空，能装下所有委屈。
车开出镇子时，林野的手机响了，是局里打来的：“有个案子，市区发现具女尸，手里攥着个玉兰花香囊……”
沈砚看了眼苏棠，她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。后视镜里，青瓦镇的轮廓越来越小，银楼的尖顶在夕阳下闪着光，像个沉默的惊叹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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