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局的解剖室里,冷气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钻进鼻腔。女尸躺在解剖台上,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穿着条白色连衣裙,手里紧紧攥着个香囊,里面的玉兰花干已经发黑。
“死者叫周琳,是个自由撰稿人,上周去青瓦镇采风,和赵宏远住在同一家客栈。”林野翻着资料,“客栈老板说,她好像在调查什么,总问起三年前的坍塌事故。”
苏棠解开香囊,里面除了干花还有张纸条,写着行娟秀的字:“银楼的地窖里,不止一个秘密。”她抬头看向沈砚,“她可能发现了李梅的事。”
法医老李摘下口罩:“死因是氰化物中毒,口腔里有杏仁味。但奇怪的是,她的手腕上有旧伤,像是被长期捆绑留下的,而且胃里只有些牛奶,死前没吃东西。”
“她认识赵宏远吗?”沈砚看着周琳的手机,屏幕碎了,但内存卡还在,“技术队能恢复数据吗?”
“难,被人为损坏了。”林野叹了口气,“但我们在她的相机里找到些照片,都是银楼的细节,有张拍的是地窖入口,日期是周三,也就是赵宏远死前一天。”
苏棠突然注意到周琳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,唯独右手食指的指甲劈了:“她抓过什么粗糙的东西,比如麻绳。”
三人再次来到青瓦镇,客栈老板是个胖妇人,说起周琳时直摇头:“那姑娘神神秘秘的,总半夜出去,还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‘老鬼’的人。”
“老鬼?”沈砚皱眉,“老张的外号就是这个。”
他们找到老张的家,他妻子正在收拾东西,看见沈砚就哭了:“他不是坏人,就是贪财。上周他说捡到个相机,里面有银楼的照片,还跟我说要发大财了……”
“相机呢?”林野追问。
“被他卖了,卖给收废品的了。”张妻抹着眼泪,“他说那相机里的照片能要挟人,我当时还骂他疯了。”
沈砚走到老张的书房,书架上摆着个上锁的盒子,打开后里面是叠汇款单,收款方都是坍塌事故的受害者家属,金额不大,但每个月都有。“他在赎罪?”
“更像是在害怕。”苏棠拿起张汇款单,日期是三年前,“从事故后第一个月就开始了,说明他当时就知道真相。”
他们在收废品的老汉那里找到了相机,内存卡里的照片显示,周琳不仅拍了地窖,还拍了老张和李梅见面的场景,时间是周二晚上。
“老张知道李梅要杀赵宏远,甚至可能帮了她。”林野放大照片,“你看,他手里拿着的是钥匙,应该是银楼地窖的。”
沈砚突然想起李梅说的话:“老张被关在衣柜里,可他为什么不呼救?”他看向苏棠,“周琳的死,会不会和他有关?”
回到市局时,老李带来个消息:周琳的胃容物里,除了牛奶还有微量的安眠药,和赵宏远服用的是同一种。“她可能被人控制过。”
深夜的办公室里,沈砚盯着墙上的照片:赵宏远、王建军、李梅、老张、周琳,五个人被无形的线连在一起,中心是三年前的坍塌事故。
“周琳发现了老张和李梅的交易,老张怕她泄密,就杀了她。”林野推测,“他知道李梅的计划,甚至可能参与其中。”
苏棠却摇了摇头:“香囊里的纸条,更像是在提醒我们什么。她如果怕老张,为什么不直接报警?”
沈砚看着窗外的月光,突然想起银楼地窖里的铁笼:“那笼子的尺寸,比赵宏远的身材小,更像是关过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