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楼的地窖比想象中更深。沈砚举着探照灯往下走,石阶上长满了青苔,每一步都滑得心惊。到了底部,他发现除了那个铁笼,角落里还有个更小的木笼,上面盖着块破布。
掀开破布的瞬间,苏棠捂住了嘴。木笼里有根铁链,锁着双小巧的鞋子,是儿童款的,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。
“这是……李梅儿子的鞋?”林野的声音发颤,“她为什么把这个藏在这里?”
沈砚蹲下身,在木笼底部摸到块硬物,掏出来是个录音笔。按下播放键,里面传出个小男孩的声音:“爸爸,这个叔叔为什么要打你?他说我们家的房子会塌……”
接着是男人的怒吼:“赵宏远!你不得好死!”然后是重物撞击的声音,和女人的哭喊。
“这是事故前一天录的。”苏棠的眼眶红了,“她儿子当时也在工地,可能看到了什么。”
地窖深处还有个暗格,打开后里面是本日记,是李梅的丈夫写的。最后几页记录着他发现赵宏远用劣质钢筋后的挣扎,以及王建军威胁他的话:“你要是敢说出去,就让你儿子消失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沈砚合上日记,“李梅不仅恨他们害死了家人,更恨他们威胁过她的孩子。”
回到地面时,老张的妻子打来电话,说在他的枕头下找到封信,是周琳写的:“我知道你在帮受害者家属,也知道你怕赵宏远。我找到他用劣质钢筋的证据了,我们可以一起告他。”
“周琳不是来勒索的,是来求助的。”苏棠看着信上的字迹,“老张为什么要杀她?”
他们再次提审老张,这次他终于崩溃了:“我不是故意的!周琳找到我,说要公开证据,可我怕啊!赵宏远说过,谁敢动他,就让谁全家不得安宁!”
“所以你给她喝了加了氰化物的牛奶?”沈砚盯着他的眼睛。
“是李梅逼我的!”老张突然大喊,“她把我关在地窖,说如果我不杀周琳,就把我给她帮忙的事说出去!她还说,周琳知道的太多,包括……包括当年事故的另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老张的脸瞬间惨白,低下头不敢说话。
这时技术队发来消息:周琳相机里的照片恢复了,其中一张拍的是赵宏远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,背景是银楼四楼,时间是三年前。
“这个男人是……”苏棠放大照片,突然愣住,“是副市长的秘书,我们之前查过他,他去年辞职了,没人知道去向。”
沈砚看着照片里的男人,突然想起副市长说的“幽灵组织”:“这不是私人恩怨,背后还有人。”
地窖里的寒意仿佛顺着石阶爬了上来,沈砚回头望了眼那个木笼,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栅栏的影子,像个永远解不开的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