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神病院的会见室是纯白色的，李婷坐在椅子上，手里攥着团卫生纸，反复撕成碎片。她的眼神涣散，看见苏棠进来，突然咯咯地笑起来：“她回来了，带着福尔马林的味道，在天花板上爬，找她的心脏……”
“谁回来了？”苏棠慢慢靠近，“是赵雅吗？”
李婷的笑容瞬间僵住，瞳孔放大：“别提那个名字！她会听到的！”她突然抓住苏棠的手腕，指甲掐进肉里，“周苒不该看那本日记的，刘悦不该动那个池子的，杨梦……杨梦早就被盯上了，因为她的心脏和赵雅的匹配度最高……”
“什么匹配度？”沈砚推门进来，“是不是解剖课上的心脏模型？还是什么实验数据？”
李婷突然开始发抖，嘴里念叨着数字：“37.2℃……主动脉瓣……三尖瓣……左心室……”这些都是心脏解剖的术语，她念得越来越快，最后突然尖叫：“它在算！算谁的心脏能装进去！赵雅的不够，周苒的太小，刘悦的……刘悦的被它扔了，因为她动了福尔马林池里的东西！”
林野在外间接到技术队的电话，U盘里除了录音，还有个加密文件夹，解密后是份心脏捐献匹配名单，上面有四十多个名字，404宿舍四人的名字都在其中，杨梦的匹配度高达92%。名单的最后一行写着：“实验体编号：404-1（赵雅）、404-2（周苒）、404-3（刘悦）、404-4（杨梦）、404-5（李婷）”。
“这是三年前的名单，出自医学院的心脏研究中心，负责人是张教授。”林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，“赵雅自杀前，是这个项目的志愿者。”
沈砚看着李婷，她已经安静下来，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心脏的轮廓：“张教授说，我们都是幸运儿，能为医学做贡献。他给我们做检查，测心率，还说赵雅是自愿捐献的……但我看到他把赵雅的心脏泡在罐子里，标签上写着‘实验成功’。”
苏棠突然想起杨梦的病历，她的体检报告显示，心脏大小和功能都异于常人，像是经过某种人工优化。“张教授现在在哪？”
“上周退休了，据说去了国外。”林野调出张教授的资料，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，笑容温和，“但他的办公室还没清理，我们申请了搜查令。”
离开精神病院时，李婷突然在身后喊：“杨梦活不成的！它需要完整的心脏，带血的那种！就像解剖课上那样，从主动脉开始剪……”
苏棠回头看了一眼，会见室的窗户关着，但玻璃上却映出个模糊的人影，穿着白大褂，手里拿着把解剖刀，正对着李婷的影子比划。等她揉了揉眼睛再看，人影又消失了，只有李婷的脸贴在玻璃上，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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