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立医院的心外科办公室里，何俊杰正对着电脑屏幕修改手术方案。听到敲门声，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。
“何医生，打扰了。”沈砚坐在对面的椅子上，目光扫过办公桌——桌面整洁得像手术刀，除了医学书籍，只有个相框，里面是何俊杰和一群孩子的合影，背景是春怡幼儿园。
“警方找我有事？”何俊杰的笑容温和，手指却不自觉地敲了敲桌面。
“你认识刘春怡吗？”沈砚拿出身份证照片。
何俊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随即恢复平静：“有点印象，好像是我几年前的一个病人。怎么了？”
“她死了，尸体被塞进巧克力里，在发布会上被发现。”苏棠观察着他的微表情，“我们在她的遗物里发现了你的联系方式，还有这个。”
她拿出那枚刻着“HJJ”的袖扣。何俊杰的脸色微变：“这是我的，但上周参加学术会议时弄丢了，我还在医院群里问过。”
林野突然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平板：“何医生，我们查到你半年前去过春怡幼儿园做公益讲座，之后和刘春怡有过多次通话，最长的一次超过两小时。”
何俊杰推了推眼镜：“作为医生，关心曾经的病人很正常。她的心脏情况不太好，我叮嘱她按时复查。”
“但她最近一次复查记录显示，你给她开的药和她的病情不符，反而会加重排异反应。”苏棠调出病历，“而且我们发现，你五年前那篇获奖论文的实验数据，和刘春怡的术前检查数据高度吻合，只是被篡改了部分结果。”
何俊杰的手指停在桌面上：“你们怀疑我？”
“我们还查到，你女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，需要心脏移植，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供体。”沈砚的声音很冷，“而刘春怡的心脏配型，和你女儿完美匹配。”
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何俊杰突然笑了：“警察同志，怀疑要有证据。刘春怡的死和我无关，至于论文，你们可以去查原始数据，都在医院的数据库里。”
苏棠注意到他书架上的《心脏外科学》夹着张便利贴，上面写着串日期，其中一个正是刘春怡失踪的前一天。她假装整理文件，用手机拍下便利贴。
离开医院时，林野收到消息：张磊的尸体在废弃工厂的仓库里被发现，同样是溶血死亡，手里攥着半张撕碎的支票，金额是五十万。
“是何俊杰开的支票。”林野看着银行记录，“日期是刘春怡死亡当天。”
沈砚突然想起何俊杰办公室的相框：“去查照片里的孩子们，特别是站在何俊杰身边的那个小女孩。”
调查显示，那个女孩叫何雅，是何俊杰的女儿，确实患有先天性心脏病。更奇怪的是，春怡幼儿园的园长周莉，三年前曾因非法器官交易被调查，但证据不足未被起诉。
“周莉和何俊杰是大学同学。”林野调出校友录，“而且春怡幼儿园的选址，离巧克力工厂的废料处理区只有一公里。”
苏棠分析着那张便利贴的日期：“这些日子都是工厂处理医疗废料的时间。刘春怡在巧克力工厂的职位是质检员，很可能接触到了废料处理记录。”
三人来到幼儿园，周莉正在给孩子们分点心。看到警察，她的笑容有些僵硬：“刘老师的事我听说了，太可惜了……她平时挺文静的，就是有时候会偷偷打电话，神神秘秘的。”
“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医疗废料？”沈砚问。
周莉的眼神躲闪：“不清楚……我们幼儿园和工厂没什么往来。”
苏棠注意到墙角的含羞草盆栽，叶子都蔫了：“这花是刘春怡种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她说看到含羞草就想起小时候。”周莉随口答道。
沈砚突然想起刘春怡指甲里的含羞草花粉，心里有了个猜测。他走到幼儿园的后门，消防通道的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，门外的泥地上有串模糊的脚印，和何俊杰的鞋码一致。
“周莉在撒谎。”沈砚看着通道尽头的围墙，“刘春怡很可能通过这里，把工厂的废料偷偷运出来。”
技术人员在围墙外发现了个隐蔽的地窖，里面堆放着十几个密封桶，标签是“巧克力废料”，但打开后里面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组织。其中一个桶里，有本刘春怡的日记。
最新的一页写着：“何俊杰用孩子们的健康做实验，废料里有他的秘密。张磊被收买了，但他不知道自己也会被灭口。我必须把证据交出去，哪怕……”
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染，看不清了。沈砚看着那些漂浮的器官，突然觉得像在看一块巨大的夹心巧克力，甜美的外壳下，藏着无数腐烂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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