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剖室的灯光映着苏棠紧绷的侧脸，她将那截股骨固定在支架上，显微镜下的齿痕清晰得令人发怵——上下齿列整齐，犬齿处有明显的磨损，像是长期啃咬硬物留下的痕迹。
“咬合力极强，而且是有意识地啃咬，不是临死挣扎。”苏棠调出数据库里的齿痕比对图，“和十年前张婆婆儿子失踪案的现场遗留齿痕，完全吻合。”
沈砚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：“也就是说，十年前啃咬张婆婆儿子的人，现在又出现了？还杀了张婆婆？”
林野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报告：“查到了，陈家村后山的山神庙，十年前是个废弃的屠宰场，老板姓赵，因为用病畜肉做腊肉被查封，后来就疯了，整天念叨山神要吃祭品。”
“赵老板的齿痕呢？”沈砚追问。
“查不到，他三年前在精神病院失踪了。”林野的声音压低，“而且王医生说，当年帮陈安处理伤口时，发现他胳膊上有个咬痕，和现在这截骨头上的一模一样。”
苏棠突然想起那个布偶肚子里的艾草：“艾草除了驱虫，还能掩盖血腥味。张婆婆死在山神庙门口，手里攥着带齿痕的骨头，更像是……有人故意放在她手里的。”
这时沈砚的手机响了，是守在陈安住处的警员打来的：“沈队，陈安刚才接了个电话，说他爷爷快不行了，带着老婆孩子往回赶，我们拦不住！”
沈砚猛地站起来：“糟了！他们回来就是羊入虎口！”
警车往陈家村赶时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车窗外的玉米地在暮色里像沉默的巨人，村口的老槐树下，不知何时挂起了一串白色的纸幡，在晚风中猎猎作响。
山神庙藏在山坳里，青砖墙上爬满了藤蔓，庙门虚掩着，里面透出昏黄的油灯。沈砚推开门的瞬间，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，供桌上摆着的不是神像，而是个用稻草扎的人形，身上插满了细针，胸口贴着陈安和林小满的照片。
供桌底下突然传来呜咽声，沈砚掀开桌布，看到张婆婆的孙子蜷缩在那里，手里抱着个沾血的布偶——正是山洞里那个笑脸哭嘴的布偶，只是此刻布偶的眼睛被换成了两颗血淋淋的动物眼球。
“是……是赵爷爷干的。”孩子吓得浑身发抖，“他说要把陈安哥哥和小满姐姐当祭品，还说我奶奶不听话，就该被吃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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