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老板就躲在山神庙的地窖里。
沈砚掀开地窖盖时，一股混合着腐肉和松香的气味扑面而来。昏黄的煤油灯照亮了墙壁上的诡异图案——用鲜血画的符咒，中间钉着十几根骨头，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名字，最新的一根写着陈安和林小满。
赵老板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，手里拿着把生锈的屠刀，正在切割一块带皮的肉。听到动静他猛地回头，露出一张沟壑纵横的脸，嘴角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，牙齿黄黑参差，犬齿异常尖锐。
“我的祭品……回来了……”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，“十年前欠山神的，今天该还了。”
苏棠注意到他脚边的铁桶里，泡着几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，其中一块指骨上戴着的银戒指，正是张婆婆儿子失踪时戴的那枚。
“是你杀了张婆婆？”沈砚慢慢靠近，手按在枪套上。
赵老板突然怪笑起来，举起手里的屠刀：“她想护着那对小畜生，坏了山神的好事！你们看，这是我新做的腊肉……”他掀开旁边的麻袋，里面露出半只处理过的羊，羊皮上的毛色正是细毛羊品种。
“山洞里的羊毛是你的？”苏棠追问，“骨粉也是你刮的？”
“我在山神面前磨骨头，山神喜欢听那声音。”赵老板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，“王医生那蠢货，以为用假骨头能骗山神？我早就知道陈安那小子没死，他胳膊上的牙印，就是山神给的标记！”
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，沈砚用手电照过去，看到角落里拴着个瘦弱的身影，头发遮住了脸，身上穿着件破烂的军绿色外套——正是照片上陈安穿的那件。
“陈安！”沈砚大喊。
那人猛地抬头，露出一张被划伤的脸，正是陈安。他看到沈砚，突然激动地挣扎：“小满和孩子！赵疯子把她们藏到屠宰场的冷库了！快！”
赵老板突然举起屠刀扑过来，沈砚侧身躲开，一脚踹在他膝盖上。屠刀“哐当”落地，赵老板却像感觉不到疼痛，张开嘴就往沈砚胳膊上咬。苏棠眼疾手快，拿起旁边的铁钩砸在他后脑勺，赵老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。
地窖外突然传来林小满的尖叫，沈砚冲出地窖，看到一个黑影抱着个孩子往玉米地跑。他追上去时，黑影突然转身，怀里的孩子被高高举起——是陈安和林小满的女儿。
“放下孩子！”沈砚掏出枪。
黑影却怪笑起来，声音尖利得像女人：“山神要童男童女！这丫头正好！”
苏棠从侧面冲过去，手里的解剖刀划向黑影的手腕。黑影吃痛松手，孩子掉下来的瞬间，沈砚扑过去接住，怀里的小身子吓得瑟瑟发抖。
黑影转身想跑，被林野一把按在地上。掀开兜帽的瞬间，所有人都愣住了——是村里那个拄着骨头拐杖的张婆婆。
不对，是穿着张婆婆衣服的人。
那张脸属于一个陌生的老妇人，嘴角同样沾着血渍，牙齿上的磨损痕迹，和赵老板如出一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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