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郊的砖窑早就废弃了,烟囱歪斜地立在杂草里,像根生锈的手指指向天空。沈砚站在窑口,热浪混杂着焦糊味扑面而来,即使过了一夜,窑里的温度依旧灼人。
“沈队,尸骨已经清理出来了。”老张递过来一副手套,“苏法医正在外面做初步检验。”
沈砚戴上手套走进窑内,地面还残留着黑色的炭屑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正中央的砖台上,散落着一具烧焦的骨架,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,颅骨裂开一道缝隙,像是被钝器敲碎的。
“陈叔,本名陈建国,”老张在旁边汇报,“二十年前和李梅、杰叔合伙拐卖儿童,后来洗手不干,在砖窑当看守,这里算是他的地盘。”他指着骨架旁边的一个金属牌,“这是他的工作证,烧得只剩边角了。”
沈砚蹲下身,用镊子拨开骨架周围的炭屑,发现胸骨处有几个不规则的孔洞,边缘还沾着未燃尽的布料碎片。“不是烧死的,”他低声道,“是被刺穿胸腔后扔进窑里的,和叶韵上本书里写的‘火祭’一模一样。”
“又是模仿小说?”老张皱眉,“这陈默对叶韵的书到底有多熟?”
“不是熟,”沈砚站起身,目光扫过窑壁上模糊的划痕,“这更像是他在替叶韵完成复仇。叶韵的书里,每个坏人都死得极其痛苦,对应着他们犯下的罪孽。李梅是腰斩,因为她当年负责把拐来的孩子分卖给不同的人;陈建国被火烧,因为他曾经把反抗的孩子锁在柴房里,差点烧死。”
老张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那杰叔呢?叶韵的书里,最后一个坏人是怎么死的?”
沈砚没说话,走出砖窑。苏棠正蹲在树荫下整理尸骨,阳光落在她低垂的侧脸上,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。她面前的白布上,整齐地摆放着烧焦的骨片,每一片都用标签做了标记。
“怎么样?”沈砚走过去。
“颅骨有钝器击打伤,是生前造成的,”苏棠指着一块颅骨碎片,“胸骨处的孔洞是利器穿刺导致,应该是铁钎之类的东西。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凌晨,比李梅早八个小时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,“沈队,你看这块髋骨,上面有个旧伤,和叶韵书里描述的完全一致——陈建国年轻的时候被蛇咬过,留下了疤痕。”
林野开车送叶韵过来时,正好听到这句话。叶韵站在不远处,手里还攥着那个旧相框,看到砖窑的瞬间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。“就是这里,”她声音发颤,“当年他们就是把我关在这附近的柴房,陈建国天天守着,我逃跑的时候被他打断过肋骨……”
她的目光落在苏棠面前的尸骨上,突然捂住嘴,眼泪汹涌而出:“他甚至记得这个……小默那时候才六岁,我跟他说过被蛇咬的事,他居然记住了……”
沈砚看向叶韵:“你书里最后一个反派,杰叔,是怎么死的?”
叶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哆嗦着:“书里……书里写他被打断了脊椎,下半辈子只能瘫着,天天活在恐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