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包容你的一切 也包括你不爱我
案子结了,但警局的空气并没有轻松多少。陈默被送回精神病院接受强制治疗,叶韵每天都去探望,带着他小时候爱吃的麦芽糖。杰叔躺在医院里,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,面对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。
苏棠整理完最后一份尸检报告,抬头发现窗外已经黑了。办公室里只剩她和沈砚,林野下午被老张叫去整理旧档案,说是要把十年前的拐卖案重新归档。
“沈队,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苏棠鼓起勇气开口,指尖有些发凉。
沈砚从卷宗里抬起头,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:“嗯,你说。”
“陈家村的时候,”苏棠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,“你挡在我身前,挡住掉落的石头,我一直记着。还有这次,在荒楼你让我先撤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“沈砚,我好像……喜欢上你了。”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,只有空调的嗡鸣声在耳边回响。苏棠紧张地攥着衣角,不敢看他的眼睛,心脏跳得像要撞破胸膛。
过了很久,沈砚才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静:“苏棠,我们不合适。”
苏棠猛地抬头,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,那里没有惊讶,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。“为什么?”她的声音发颤。
“我以前有个搭档,”沈砚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,“三年前在任务中牺牲了,为了救我。从那以后,我就告诉自己,不能再让身边的人有危险。”他转过头,目光落在她身上,带着歉意和决绝,“你是个好法医,也是个好搭档,但我们只能是搭档。”
苏棠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,她别过头,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:“所以你一直保持距离,不是因为我不够好,只是因为你不敢?”
“是,”沈砚没有否认,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,甚至可能随时让你陷入危险。苏棠,你值得更好的。”
“更好的是什么样?”苏棠擦掉眼泪,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倔强,“是不会让我半夜去尸检,还是不会让我面对那些血腥的现场?可我选择了这份工作,也选择了你,这有什么错?”
沈砚沉默了,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她,也知道她的执着。但有些伤口太深,深到不敢再触碰任何可能带来温暖的东西,怕再次失去时,连自己都撑不住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最终只说了这三个字。
苏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,突然觉得很累。她站起身,拿起包:“我知道了。沈队,早点休息。”
走出警局时,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,苏棠打了个寒颤。她没走几步,身后传来脚步声,林野气喘吁吁地追上来,手里还拿着件外套。
“苏法医,沈队让我给你送的。”林野把外套递给她,眼神里带着担忧,“我刚才在门口……都听到了。”
苏棠接过外套,是沈砚的,带着淡淡的烟草味。她突然笑了,眼泪却笑得更凶:“他总是这样,明明关心,却要装得冷冰冰的。”
“沈队他……”林野挠挠头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“他可能就是嘴笨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两人在路边站了很久,苏棠的哭声渐渐小了,只是肩膀还在微微颤抖。林野买了瓶热奶茶塞给她:“喝点热的吧,胃里暖和了,心里也能舒服点。”
苏棠捧着奶茶,指尖终于有了点温度。她看着林野憨厚的笑脸,突然觉得没那么难过了。“林野,”她说,“陪我走走吧。”
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时而交叠,时而分开。林野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安静地陪着她,偶尔踢开脚边的石子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走到小区门口时,苏棠打了个哈欠,眼里泛起困意。“谢谢你,”她对林野说,“我好多了。”
“没事就好,”林野笑了笑,“快上去吧,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
苏棠点点头,转身要走,却突然停下脚步,靠在了林野的肩膀上。“我有点累,”她轻声说,“就靠一会儿,行吗?”
林野的身体瞬间僵住,耳根红得像要滴血。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轻轻搭在她的背上,声音紧张得发哑:“嗯……好。”
晚风温柔地吹过,带着桂花的香气。苏棠靠在他的肩膀上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,眼皮越来越沉。
林野站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生怕惊醒了她。他看着她熟睡的侧脸,路灯的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,像覆盖着一层薄霜。他突然觉得,能这样陪着她,也挺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