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教堂的尖顶在月光下像把生锈的匕首,刺破铅灰色的云层。沈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迎面撞上挂满墙壁的铁链,每条链子的末端都拴着生锈的镣铐,地面的石板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结晶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“根据短信定位,就是这里。”林野举着枪,手心全是汗,“刚才联系赵天成的秘书,说他昨晚带了个黑袍人来这里,之后就没再露面。”
教堂正中央的祭坛上,躺着一个赤裸的女人,四肢被铁钉钉在木板上,皮肤被割出无数道交叉的伤口,血水流进底下的凹槽,形成一个完整的六芒星。她的肚子高高隆起,像是怀孕了,胸口插着一把银匕首,刀柄上刻着“第七”。
“还有气!”苏棠冲过去检查脉搏,突然尖叫起来——女人的肚子上,有个东西正在蠕动,皮肤被顶出一个凸起,隐约能看到里面有爪子在抓挠。
沈砚按住女人的肩膀,发现她的眼球已经浑浊,但嘴巴还在轻微开合,像是在念什么咒语。他凑近一听,女人反复说着:“他要出来了……七个祭品……还差一个……”
祭坛旁边的长椅上,坐着六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,都穿着统一的黑色罩袍,脑袋耷拉着,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。林野掀开其中一个的罩帽,倒吸一口凉气——是赵天成公司的六个董事,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个血洞,心脏不翼而飞。
“这是第六个祭品,”沈砚看着被钉在祭坛上的女人,“她是安育孤儿院当年的护士,也是赵天成的情妇。”
苏棠在祭坛下发现一个暗格,里面藏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,书页是用人皮做的,上面画着各种献祭仪式,最后一页贴着一张照片:七个孩子围着一个黑袍人,黑袍人的脸被阴影遮住,只能看到他的手——皮肤呈青灰色,指甲又尖又长,还带着鳞片。
“书上说,要用七个和孤儿院有关的人献祭,才能让‘祂’重生。”苏棠的声音发颤,“最后一个祭品,必须是……”
她的话被女人的惨叫打断。女人的肚子突然炸开,鲜血和内脏溅了苏棠一身,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婴儿从肚子里爬出来,它没有眼睛,脑袋是个肉瘤,嘴巴里满是锯齿,落地后立刻扑向最近的董事尸体,用爪子撕开胸膛,掏出心脏大口吞咽。
“开枪!”林野嘶吼着扣动扳机,子弹打在婴儿身上,只溅起几点火星,反而激怒了它。婴儿发出尖锐的嘶鸣,转身扑向林野,速度快得像道黑影。
沈砚一把推开林野,抄起祭坛上的银匕首刺向婴儿。匕首插进它的后背,冒出白烟,婴儿发出痛苦的尖叫,身上的鳞片开始脱落,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,像蚯蚓一样蠕动。
就在这时,教堂的穹顶突然破开个大洞,一个巨大的黑影落下来,遮住了月光。那东西长着蝙蝠般的翅膀,羊一样的蹄子,双手是锋利的爪子,脸上没有五官,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,嘴角挂着绿色的黏液。
它落地时,整个教堂都在震动,婴儿立刻匍匐在地,发出臣服的呜咽。黑影低下头,用那张嘴对着沈砚,发出非男非女的声音:“你终于来了,我的……同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