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发部的玻璃幕墙外，沈砚正用光谱仪扫描着窗台上的灰尘。林野带来的名单上，三个名字被红笔圈出：“陈斌，负责贵金属催化剂研发；刘梅，有机硒项目组长；王坤，张磊的竞争对手，两人曾为专利归属吵过架。”
“灰尘里有铂铑合金颗粒，”苏棠的检测笔发出警报，“含量远超车间正常范围。张磊实验室的通风管里也发现了同样成分，像是从上游管道飘过来的。”
陈斌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乙酸乙酯的气味，他的实验台摆满了密封的铂金坩埚。“张磊那套理论根本行不通，”他推了推眼镜，指节泛白，“生物黏合剂需要纳米级铂催化剂，他连透射电镜都不会用，还想抢我的成果。”
沈砚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有暗红色粉末，用试纸一测立刻变蓝——是亚铁氰化钾，常用于提取贵金属。“你上周三晚上在实验室做什么？”
“处理废催化剂，”陈斌的声音有些发虚，“厂里规定要登记，但那天系统坏了……”
刘梅的储物柜里藏着一瓶氢化钠，标签上的日期被涂改过。“我和张磊只是学术分歧，”她捏着实验记录本的手指在颤抖，“他偷了我的硒化镉样本，说要改进黏合剂的生物相容性，那东西有剧毒！”
沈砚翻开她的记录本，某一页被撕去了一角，残留的字迹能辨认出“卟啉合成”“光照实验”等字样。苏棠突然在通风口发现一张揉皱的称量纸，上面的字迹显示曾称量过0.3克氯化铕。
王坤的抽屉里有个加密U盘，破解后显示着张磊的实验数据，最后修改时间是案发前一天。“我承认拷贝过他的数据，”他瘫坐在椅子上，“但我没害他，那天我在外地参加研讨会，高铁票可以证明。”
实验室的废液处理池里，沈砚捞出一个破损的聚四氟乙烯烧杯，内壁附着的白色结晶在红外光谱下呈现出特殊的吸收峰。“是六氯铂酸，”他用镊子挑起结晶，“和张磊体内的铂成分完全一致。这东西需要在200度以上的环境才能分解，谁最近用过马弗炉？”
陈斌的名字出现在仪器使用登记本上，时间正是案发当晚。当林野带着搜查令走进他的私人实验室时，冰柜里的蓝色安瓿瓶正在发光——里面装着的纳米铂溶胶，在紫外线下像悬浮的星尘。
“这不是杀人，是实验事故。”陈斌突然笑了起来，指着安瓿瓶，“我只是想证明他的理论错误，没想到铕离子会让聚合反应失控……你们知道吗？当铂颗粒小到纳米级，会穿过细胞膜，像病毒一样钻进每个细胞。”
沈砚看着那些在溶液里游动的金属颗粒，突然觉得比任何超自然现象都更令人寒意彻骨。化学元素周期表上的每个符号，都可能成为杀人的字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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