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城的化学实验室里，晨雾还没散去，就被刺鼻的甜腻气味刺破。沈砚推开实验室的门时，看到四个学生趴在实验台上，脸色青紫，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，桌上的烧杯还在冒着淡绿色的烟雾。
“死者都是化学系大三学生，”林野捂着鼻子，指着墙上的课程表，“昨晚他们在这里做有机合成实验，课题是氯仿的制备。”
沈砚拿起其中一个学生的实验记录本，最后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，像是在极度痛苦中写下的：“三氯甲烷……不对……有光气……”他立刻戴上防毒面具，用注射器抽取烧杯里的残留液体，密封时发现玻璃壁上结着一层白色的霜。
“不是氯仿，是二氯亚砜，”苏棠的检测结果很快出来，“遇水会生成氯化氢和二氧化硫，在光照下还会分解出光气——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用的毒气。”
实验室的储物柜里，原本应该存放的乙醇被换成了甲醇，而标注“蒸馏水”的试剂瓶里，装的却是浓度30%的过氧化氢。“二氯亚砜和过氧化氢反应会加速光气生成，”沈砚指着通风橱里的碎玻璃，“有人故意调换了试剂。”
化学系的老师提供了一条线索：这四个学生最近在举报系里的实验试剂采购存在问题，说有大量的管制化学品去向不明。“带头举报的是班长李浩，他说发现王鹏的公司给系里送的试剂，很多标签都是伪造的。”
沈砚在李浩的抽屉里找到一份未寄出的举报信，里面附带着几张照片：王鹏和系主任在仓库里清点试剂，其中一个箱子上印着“高纯度乙醚”的字样。“乙醚和氯仿都是易制毒化学品，”林野看着照片，“他们可能在非法倒卖这些试剂。”
实验室的废液桶里，苏棠捞出一个破损的棕色瓶，瓶底残留的液体在紫外线下发出荧光。“含有巴比妥类药物，”她用试纸检测，“和氯仿混合后，会增强中枢抑制作用，这也是为什么学生们没能及时逃离。”
模拟实验中，沈砚将二氯亚砜、过氧化氢、甲醇按现场比例混合，反应釜内的压力瞬间飙升，透明的气体在光照下逐渐变成黄绿色。“光气的致死量是每立方米0.1毫克，”他看着检测仪上的数字，“这里的浓度已经达到了5毫克，足以在三分钟内杀死一个成年人。”
林野调查到，系主任昨晚曾进入过实验室，监控显示他离开时携带了一个黑色的背包，里面露出半截试剂瓶。“他今早没来上班，家里也没人，手机关机。”
沈砚突然注意到实验台的裂缝里有白色粉末，检测后发现是氰化钾。“这不是意外，是有计划的灭口，”他盯着窗外的晨雾，“王鹏在清除所有知道他底细的人。”
这时，苏棠拿着一份报告冲进来：“恒信化工仓库的焦尸身份确认了，其中一具是系主任，他的牙齿里嵌着氯仿的残留物。”
雾气渐浓，笼罩着整个大学城，仿佛要掩盖这场用化学试剂编织的死亡陷阱。沈砚知道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，那些被滥用的备用试剂，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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