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来水厂的沉淀池旁，七个维修工人倒在池边，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，口鼻里流出粉红色的泡沫。沈砚戴着防护手套，掰开其中一个工人的嘴，牙齿表面有明显的腐蚀痕迹，像是被强酸浸泡过。
“初步检测有氟化物中毒迹象，”林野递过检测报告，“沉淀池的水样里，氟离子浓度高达200毫克/升，是国家标准的200倍。”
沈砚舀起一杯沉淀后的水，倒入硝酸镧溶液，立刻生成白色的氟化镧沉淀。“是氢氟酸，”他的声音凝重，“这东西能穿透皮肤腐蚀骨骼，吸入蒸气会导致肺水肿。”
水厂的监控显示，凌晨三点，一辆印有“恒信化工”字样的罐车曾进入厂区，司机声称是来送“水质改良剂”的。“我们根本没订过货，”厂长擦着冷汗，“但他说是王鹏介绍的，还出示了和采购部的合同，我们就放他进去了。”
苏棠在罐车的残留液里发现了氢氟酸和氟硅酸的混合物，这两种物质都是蚀刻玻璃的常用试剂。“沉淀池的玻璃观测窗有被腐蚀的痕迹，”她指着窗台上的白色粉末，“氟硅酸在空气中会分解出氟化氢气体，维修工人很可能是吸入了这个。”
维修队的队长躺在医院里，虽然保住了性命，但全身皮肤大面积溃烂。“我们闻到一股杏仁味，”他虚弱地说，“然后就开始呼吸困难，手指像被火烧一样疼……我看到池里的水在冒泡泡，像是在沸腾。”
沈砚调取了水厂的进货记录，发现上周曾采购过一批用于消毒的次氯酸钠，而这批货的供应商也是恒信化工。“次氯酸钠和氢氟酸混合，会生成有毒的氯气，”他指着化验室的数据，“昨天的水质检测显示，氯气浓度超标15倍。”
在水厂的仓库里，他们发现了几个伪装成“净水剂”的桶，里面装的却是无水氟化氢。桶身的标签上印着一行小字：“备用试剂，非饮用水处理用”。“这是工业级的氟化氢，”苏棠用探针取样，“纯度99%，足以在半小时内腐蚀掉钢筋。”
林野查到，王鹏的公司最近在大量收购氟化物，理由是“用于金属表面处理”，但实际去向不明。“他的银行账户有一笔大额转账，收款方是一家爆破公司，”林野看着转账记录，“时间就在水厂案发前一天。”
模拟实验中，沈砚将氢氟酸、次氯酸钠、氟硅酸按比例混合，反应容器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洞，流出的液体在地面上蚀出冒着白烟的坑。“这种混合液的腐蚀性超过了王水，”他盯着坑洞，“如果流入自来水管道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医院传来消息，又有三个居民因为饮用自来水出现氟中毒症状，牙齿和骨骼开始出现溶解迹象。“王鹏想毁掉整个城市的供水系统，”沈砚握紧拳头，“这些备用试剂，就是他的化学武器。”
夕阳下，自来水厂的沉淀池泛着诡异的蓝光，那是氟化物与水中矿物质反应的结果。沈砚知道，必须在王鹏动用更多试剂前找到他，否则这场化学屠杀，将会蔓延到城市的每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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