郊区的垃圾填埋场,篝火般的绿光在夜色中跳动,走近了才发现,那是十几具正在燃烧的尸体,火焰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,空气中弥漫着大蒜和腐烂的混合气味。
“死者都是附近的拾荒者,”林野举着灭火器,却不敢贸然上前,“这种火扑不灭,越用水烧得越旺。”
沈砚戴着隔热手套,用长杆挑起一块燃烧的布料,火焰在杆头跳动,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。“是白磷,”他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显得沉闷,“白磷燃点只有40度,遇水会生成磷化氢,继续燃烧。”
填埋场的监控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,在案发前倾倒了几桶“工业废料”,废料接触空气后立刻自燃,形成一片火墙,将拾荒者困在里面。“那些废料里混着白磷和硫化钠,”苏棠分析着现场残留物,“硫化钠遇水生成硫化氢,和白磷燃烧产生的五氧化二磷反应,会生成剧毒的硫化磷。”
拾荒者的临时棚屋里,沈砚发现了几个空的试剂瓶,标签上写着“磷酸酯”,但检测后发现含有甲基对硫磷——一种剧毒的有机磷农药。“他们可能误喝了这些试剂,”林野看着地上的呕吐物,“但真正致死的还是磷火。”
填埋场的负责人说,最近总有人半夜来倾倒废料,每次都给一笔钱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“昨天来的人戴着口罩,说话声音很怪,”他回忆道,“他说那些是‘过期的备用化学试剂’,处理起来很麻烦。”
苏棠在废料堆里找到一个未完全燃烧的金属桶,桶底的标识显示来自一家农药厂,而这家农药厂的化学原料供应商,正是恒信化工。“桶里有乙基硫醇的残留,”她捂着鼻子,“这种物质有强烈的臭味,常被用来掩盖其他毒气的气味。”
模拟实验中,沈砚将白磷、硫化钠、乙基硫醇混合,在空气中放置不到一分钟就开始自燃,火焰呈现出蓝绿色,周围的温度计显示温度高达800度。“白磷燃烧会产生五氧化二磷白烟,吸入后会导致肺水肿,”他指着实验记录,“现场的死者肺部都有严重灼伤,符合这种症状。”
林野查到,这家农药厂上周失窃了一批甲基对硫磷和白磷,而案发当晚的监控拍到了王鹏的车出现在附近。“他还偷了厂里的磷化铝,”林野看着失窃清单,“这东西遇水会生成磷化氢,也是剧毒气体。”
填埋场的深处,沈砚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窖,里面堆放着几十个桶,标签都是“备用试剂”,但打开后发现装的是各种剧毒化学品:氰化钠、砷化物、有机汞……甚至还有几桶标注“神经性毒剂模拟物”的液体。
“王鹏在建立一个化学武器库,”沈砚盯着这些桶,“他用备用试剂做掩护,收集各种剧毒化学品,然后有计划地进行屠杀。”
地窖的角落里,有一张城市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地点:学校、医院、自来水厂、商场……每个地点旁边都标注着一种化学品的名称。沈砚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被圈住的地点——市中心广场,旁边写着“沙林”。
夜色渐深,填埋场的磷火还在燃烧,像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。沈砚知道,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,而王鹏手中的备用试剂,足以让整个城市变成一座死亡之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