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案：甜腻的雾气漫过门缝时，清醒是最危险的错觉。当意识沉入深渊，每一步都在走向早已画好的终点。
城南老城区的裁缝铺里，樟脑丸的气味中混着一股甜腻的香气，像腐烂的水果。沈砚掀开挂着的西装外套，看到店主赵秀兰趴在裁剪台上，手里的粉笔还在布料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，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，仿佛在做什么美梦。
“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八点，”林野捏着鼻子，“现场门窗反锁，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。法医初步判断是窒息，但呼吸道里没有异物。”他指着墙角的取暖器，“这东西还开着，室温比正常高了五度。”
沈砚注意到裁剪台旁的玻璃杯里，残留着少量无色液体，杯壁上结着细密的水珠。“闻起来像乙醚，”他用试纸沾了点液体，试纸立刻变成橙红色，“浓度很高，足以让人在三分钟内失去意识。”
苏棠的检测报告证实了猜测：“血液中乙醚浓度达到120mg/dL，远超致死量。但奇怪的是，胃里没有乙醚残留，更像是吸入导致的中毒。”她指着房间角落的通风口，“这里被人用棉花堵住了，上面沾着乙醚挥发后的油迹。”
裁缝铺的监控拍到，案发前一天，一个穿快递服的男人送来一个包裹，赵秀兰签收后，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一个旧喷雾瓶。“包裹上的寄件人是‘老顾客’，但地址是假的，”林野调出监控截图，“这个快递员的体貌特征，和我们在博物馆查到的维修人员刘默有点像，但刘默已经死了。”
两天后，市剧院的化妆间里，京剧演员程雪被发现死在梳妆台前，脸上还带着未卸完的油彩，头歪向打开的化妆箱，箱子里的卸妆水被换成了透明液体。“同样是乙醚中毒，”苏棠检测后皱眉，“但这次浓度更高，混了少量氯仿，让中枢抑制作用更强。”
程雪的手机里有一条未发送的短信，收件人是赵秀兰，内容是“上次你说的‘那个东西’，我在后台找到了，明天给你送过去”。“她们俩认识？”林野疑惑，“赵秀兰是裁缝，程雪是演员，看起来没交集。”
沈砚在程雪的化妆箱夹层里，找到一张泛黄的收据，上面写着“乙醚500ml，经手人：李伟”。李伟是剧院的道具管理员，已经失踪两天了。“乙醚属于管制试剂，”沈砚盯着收据日期，“这是五年前的，当时赵秀兰在剧院做过服装师，程雪是她的学徒。”
第三天清晨，李伟的尸体在剧院顶楼的道具间被发现。他倒在一堆旧布景后面，手里攥着一个破损的乙醚瓶，周围弥漫着刺鼻的气味。“他不是吸入中毒，”沈砚检查后发现，李伟的手腕有针孔，“是静脉注射了乙醚和空气，导致心脏骤停。”
道具间的黑板上，用粉笔写着一串化学式：C4H10O + CHCl3 → 中枢抑制增强。“凶手懂化学，”苏棠看着黑板，“他知道乙醚和氯仿混合会增强毒性，还懂得控制剂量——赵秀兰体质弱，少量吸入就致死；程雪年轻，就提高浓度；李伟是男性，直接用注射，确保一击致命。”
林野调查到，五年前剧院曾发生过一场意外，一个小演员在后台吸入过量乙醚昏迷，落下终身残疾。当时的调查结果是“意外”，但赵秀兰和程雪都曾质疑过，认为是道具管理混乱导致的。而负责处理那起事件的，正是当时的剧院副院长，现在的市文化局副局长——高明。
“李伟是高明的远房侄子，”林野调出转账记录，“这五年，高明每个月都给李伟打钱，金额不小。”他指着程雪手机里的照片，“这是她在后台找到的东西——五年前的乙醚采购记录，签字人是高明。”
沈砚站在道具间的窗前，看着楼下匆忙的人群。三天三个人，都死在乙醚的迷雾里，而他们的共同点，是知道五年前那场“意外”的真相。凶手在用这种甜腻的毒气，清除所有可能翻案的人，而下一个目标，显然就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副局长。
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光斑，像极了乙醚挥发时的轨迹。沈砚知道，凶手正在用化学试剂构建一座迷宫，每个进入迷宫的人，都逃不过被麻醉、被灭口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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