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当杏仁味漫过棋盘,每一步落子都成了绝命招。那些藏在棋子里的氰,是算好的绝杀,也是凶手布下的死局。』
市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棋牌室里,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沈砚推开房门时,看到前副市长高明趴在象棋棋盘上,右手还捏着一枚“将”棋,嘴角溢出粉红色的泡沫,鼻腔里飘出淡淡的杏仁味。
“死亡时间在昨晚九点左右,”林野指着桌上的茶水,“当时他和三个老棋友在这里下棋,中途说口渴,自己泡了杯茶,喝了几口就倒下了。”他拿起那枚“将”棋,棋子底部有个针孔大小的洞,“材质是树脂的,不是普通的木头。”
沈砚用试纸沾了点茶渍,试纸立刻变成深蓝色。“是氰化物,”他皱眉,“而且浓度很高,属于急性剧毒。但其他棋友都没事,说明毒只在他的茶杯或棋子里。”
苏棠的检测显示,“将”棋里填充着氰化钠粉末,底部的洞被蜡封住,遇热会融化。“高明有个习惯,拿棋子前会用热水烫一下,”林野询问棋友后说,“他觉得这样‘消毒’,蜡遇热融化,氰化物就掉进了茶杯。”
两天后,市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室里,研究员周玲倒在一堆泛黄的书页旁,手里拿着一把竹制镊子,镊子尖沾着白色粉末。“同样是氰化物中毒,但这次是氰化钾,混在修复用的浆糊里,”苏棠检测后发现,浆糊里的淀粉被换成了氰化钾和阿拉伯胶的混合物,“接触皮肤不会致命,但她用镊子后没洗手就吃东西,导致中毒。”
周玲的工作日志里,记录着她正在修复一批五年前的旧档案,其中有关于“剧院乙醚事件”和“中学砷试剂事故”的记录。“她标注了几个名字:高明、陈建国、张磊,”林野指着日志,“说这些档案有被篡改的痕迹。”
第三天清晨,废品回收站的老板王大海被发现死在压缩机旁,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金属碎屑,周围的废电池被撬开,漏出黑色的液体。“是氰化氢气体中毒,”沈砚检测后发现,压缩机里被人放了过量的氰化物和硫酸,“两者反应生成氰化氢,遇到高温的压缩机,气体瞬间扩散。”
王大海的回收站账本显示,他最近回收了一批“废弃化学品”,其中就有氰化物,送货人是个“戴口罩的年轻人”,给的价格远超市场价。“五年前,剧院和中学处理废弃试剂时,都是找他回收的,”林野说,“他肯定知道那些试剂最后去了哪里。”
沈砚将三起案件的线索在白板上连成线:高明是剧院乙醚事件的包庇者,周玲发现了被篡改的旧档案,王大海处理过涉案的废弃试剂。三个人的死亡,都指向五年前被掩盖的两起事故,而连接他们的,是氰化物这把淬毒的刀。
“凶手在按‘知情程度’杀人,”沈砚指着棋盘上的“将”棋,“高明是决策层,用最直接的方式——氰化钠下毒;周玲接触核心证据,用藏在浆糊里的氰化钾;王大海只是执行者,就用更隐蔽的氰化氢气体。”他拿起周玲修复的档案复印件,“这里提到一个人,五年前负责处理两起事故的‘第三方协调员’,叫陆诚。”
林野调查到,陆诚现在是一家“化学品处理咨询公司”的老板,而这家公司的客户名单里,赫然有恒信化工的名字。“王鹏案发前,曾给他转过一笔钱,用途标注‘技术咨询’,”林野调出转账记录,“周玲死前给陆诚发过短信,问‘五年前的试剂销毁记录是不是你伪造的’,但没有回复。”
苏棠在王大海的回收站找到一个未被处理的金属罐,罐底刻着“陆氏化工”的字样,内壁残留着氰化物和硫酸的反应痕迹。“这就是生成氰化氢的容器,”她指着罐口的密封圈,“和陆诚公司使用的型号一致。”
沈砚站在窗前,看着远处的化工园区。三天三具尸体,氰化物的杏仁味还没散尽,而那个藏在幕后的陆诚,显然已经成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。他想起高明死前捏着的“将”棋,或许凶手根本不是在复仇,而是在清理棋盘上的“废子”,而最后的“将军”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