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当无色的粉末混进三餐，每一口都成了瘫痪的倒计时。那些藏在食物里的铊，是缓慢的凌迟，也是凶手织就的罗网。”
高档小区的厨房里，炖盅的香气中飘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属味。沈砚推开虚掩的门，看到前化工局副局长钱明躺在地板上，全身蜷缩成一团，头发和眉毛脱落了大半，皮肤布满红疹，像被沸水烫过。
“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左右，”林野指着桌上的燕窝炖盅，“他家保姆说，钱副局长最近总喊腿疼、脱发，以为是更年期，昨晚喝了炖盅后突然抽搐，送医前就没气了。”他拿起一个空药瓶，“这是他每天吃的维生素，瓶底有白色粉末。”
沈砚用镊子刮了点粉末，放在特制试纸上，试纸变成蓝紫色。“是铊盐，”他声音凝重，“铊是剧毒重金属，致死量只有1g，而且潜伏期长，症状像普通疾病，很难察觉。”
苏棠的检测报告显示：“死者血液和内脏中铊含量超标500倍，属于慢性积累后急性发作。炖盅和维生素里都有铊，说明至少被投毒一个月了。”她指着厨房的调料罐，“盐罐底层有铊盐结晶，应该是长期少量添加的地方。”
钱明的儿子说，父亲五年前从化工局退休，退休前负责审批化学品进出口，“他总说当年得罪了人，最近几个月更是疑神疑鬼，说有人想害他。”儿子拿出一个快递盒，“上个月开始，每周都有匿名快递寄来‘进口维生素’，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吃的。”
两天后，市海关的报关员郑洁死在办公室里，她趴在报关单上，手指关节处有溃烂的伤口，桌上的咖啡杯里有未溶解的颗粒。“铊中毒，剂量比钱明低，但她有肾病，排毒能力差，死得更快，”苏棠检测后发现，“咖啡里的铊是醋酸铊，和钱明维生素里的成分一致。”
郑洁的电脑里，有一份五年前的化学品报关记录，进口的“工业废料”中，有大量铊盐，审批人是钱明，而接收方是陆诚的公司。“她上周给钱明发过邮件，说‘当年的铊盐去向不明，陆诚最近在找这批货的记录’，”林野看着邮件，“还附了张照片，是陆诚和一个陌生人在仓库的合影。”
第三天清晨，废品处理厂的老板孙军被发现死在压碎机旁，他的指甲呈青紫色，衣服上沾着灰色粉末。“是铊蒸气中毒，”沈砚检测后发现，压碎机里有被拆解的电子元件，“这些元件里的铊被高温加热，释放出剧毒蒸气，他长期接触，积累致死。”
孙军的账本显示，五年前他从陆诚的公司收过一批“电子废料”，里面混着大量含铊的元件，“当时陆诚给了他一笔钱，让他‘特殊处理’，别留记录，”林野指着账本上的备注，“他偷偷留了样本，说万一出事能当证据。”
沈砚站在钱明的厨房，看着那罐被投毒的盐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盐粒在光线下闪烁，像无数细小的铊结晶。三天三个人，都死于铊盐，而他们的命运，都系在五年前那批非法进口的铊盐上——钱明审批，郑洁报关，孙军处理，而陆诚，是那个幕后操纵者。
“铊中毒的症状很隐蔽，脱发、腹痛、神经痛，很容易被误诊，”苏棠翻着钱明的病历，“他去过多家医院，都按‘神经炎’治疗，凶手算准了这一点，让他在痛苦中慢慢死去。”她指着郑洁的伤口，“醋酸铊可以通过皮肤吸收，她拆快递时接触了被污染的文件，这也是凶手的算计。”
林野发来消息：陆诚的车出现在郊区的废弃仓库，监控拍到他在转移一批金属罐，罐身印着“含铊废料”的字样。沈砚抓起外套向外走，实验室的灯光照在铊盐检测试纸上，那抹蓝紫色像极了死亡的阴影。他知道，凶手正在用这种无声的毒药，清理所有与铊盐有关的人，而最后的对决，就在那个藏着五年秘密的仓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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