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案：当灰色的粉尘飘进窗户，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器官的锈蚀。那些藏在空气里的铅，是沉默的杀手，也是凶手磨利的钝刀。
老式印刷厂的车间里，油墨的气味中混着金属的腥气。沈砚推开积灰的门，看到厂长刘芳趴在印刷机旁，脸色灰黄，手指关节肿大变形，嘴里咬着一块抹布，像是在忍受剧烈的疼痛。
“死亡时间在昨晚八点左右，”林野指着地上的铅字盒，“她最近在赶印一批旧书，说是‘私人委托’，昨晚独自加班。车间的排气扇坏了，地上堆着很多铅锭，像是刚运来的。”
沈砚用棉签沾了点刘芳指甲缝里的灰黑色粉末，放在检测液中，液体立刻变成红色。“是铅尘，”他声音凝重，“死者有严重的铅中毒症状，肝肾功能衰竭，属于长期积累后的爆发。”
苏棠的检测报告显示：“死者血液中铅含量超过1000μg/L，是正常标准的20倍，骨骼里的铅沉积显示至少接触了五年。车间空气里的铅浓度严重超标，印刷机的滚筒上有被打磨的痕迹，铅尘就是从这里来的。”
刘芳的女儿说，母亲五年前接手了这家濒临倒闭的印刷厂，“她说有个‘大客户’长期订印东西，给的钱很多，但要求用老式铅字印刷。”女儿拿出一个信封，“这是昨天收到的，里面是现金和一张纸条，写着‘最后一批活，用这批新铅锭’，没署名。”
两天后，市职业病防治院的医生何军死在办公室里，他趴在一堆病历上，脸色苍白，牙龈上有蓝黑色的铅线——这是铅中毒的典型症状。“他的血液铅含量比刘芳还高，”苏棠检测后发现，“但他是口服中毒，胃里有未消化的铅化合物，像是被人强行灌下去的。”
何军的病历库里，有一份五年前的匿名体检报告，被检人铅中毒严重，但报告被标注为“普通贫血”。“刘芳三个月前来看过病，何军认出了她的症状，翻出了这份旧报告，”林野看着电脑记录，“他还联系了市档案馆，想查当年的印刷厂环保记录。”
第三天清晨，市档案馆的管理员赵梅死在库房里，她倒在一堆旧档案旁，手里抱着一个标有“19年化工局文件”的箱子，箱子上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粉末。“是吸入性铅尘中毒，”沈砚检测后发现，“档案箱里的文件被人撒了铅粉，库房通风极差，铅尘在空气中悬浮了整整一夜。”他拿起一份文件，纸张边缘泛着灰黑色，“这是五年前陆诚公司的环保审批材料，上面有被篡改的痕迹，而赵梅是唯一接触过原始档案的人。”
林野调查到，刘芳印刷的“私人委托”，其实是陆诚公司的假账和化学品走私清单，用铅字印刷是为了避免电子记录留痕。“五年前，陆诚就是通过这家印刷厂伪造文件，将非法进口的铅化合物伪装成‘印刷原料’，”林野指着货运记录，“何军当时是工厂的厂医，帮他隐瞒了工人的铅中毒情况；赵梅则在档案审核时收了好处，修改了环保不合格的记录。”
沈砚站在印刷厂的车间中央，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，无数铅尘在光柱中飞舞。三天三个人，都被铅这把钝刀缓慢杀死——刘芳在日复一日的印刷中吸入铅尘，何军被强行灌入铅化合物，赵梅则在接触档案时吸入了特意撒布的铅粉。凶手在用这种沉默的重金属，清算所有参与伪造文件的人。
“铅中毒的潜伏期最长，”苏棠拿着检测报告，“凶手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，让刘芳在不知不觉中积累毒素，最后用高纯度铅锭加速她的死亡。何军和赵梅知道的太多，必须用更直接的方式灭口。”她指着赵梅怀里的档案箱，“里面有陆诚走私铅化合物的原始证据，凶手杀她，就是为了销毁这个。”
这时，林野的电话响起：“沈法医，陆诚的账户有一笔大额转账，收款方是一家废弃的冶炼厂，地址在郊区！”沈砚抓起外套，车间里的铅尘还在空气中弥漫，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他知道，凶手正躲在某个堆满铅锭的角落，准备用最后一批“铅弹”，终结这场持续五年的罪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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