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一一早，苏瑶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。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，屏幕上跳出的邮件提示让她瞬间清醒——发件人栏赫然显示着“沈逸”，主题只有简单两个字：“收到”。
心脏猛地跳了一下，苏瑶几乎是弹坐起来，手指颤抖着点开邮件。内容很短，只有一句话：“周三下午三点，创域广告15楼会议室，面试。”
她盯着屏幕看了足足半分钟，才确信这不是梦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，暖融融的，像是在为她欢呼。苏瑶光着脚跑到客厅，一把掀开林悦的被子：“林悦！我收到面试通知了！创域的！”
林悦揉着眼睛坐起来，看清她手机上的邮件后，突然尖叫一声：“我就说吧！我就知道你可以！”
两个女孩在晨光里抱作一团，差点把沙发垫都掀翻。等激动劲儿过去，林悦推着苏瑶去洗漱：“快去准备！创域的面试肯定不简单，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，苏瑶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准备上。她翻遍了创域近五年的所有案例，把每个项目的创意点、执行细节都整理成文档，甚至对着镜子练习自我介绍，直到能流畅地说出每个字的重音和停顿。
周三下午两点半，苏瑶站在创域大厦楼下，仰头看着这座直插云霄的玻璃建筑。阳光洒在楼面上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，让她有些睁不开眼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抚平裙摆上的褶皱，走进了旋转门。
前台核实信息后，递给她一张访客证：“沈总监在开会，您先在休息室等一下。”
休息室里已经坐了三个人，两男一女，都穿着剪裁合体的正装，手里拿着平板电脑，时不时翻看上面的内容。苏瑶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，刚拿出准备好的资料，就听见其中一个男生说：“听说这次面试是沈总监亲自把关，他眼光可毒了，去年有个海归硕士，三分钟就被他问懵了。”
另一个女生接话：“可不是嘛，而且创域的创意岗，一年也就招一两个人，咱们这十几个人里，能留下的估计也就一个。”
苏瑶的心沉了沉，原来竞争这么激烈。她低头看着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，突然觉得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。
“下一位，苏瑶。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，苏瑶猛地站起来，手心瞬间冒出冷汗。她跟着助理走进走廊，高跟鞋踩在地毯上，几乎没有声音。走廊两侧挂着创域的获奖作品，一张张看过去，心脏跳得越来越快。
会议室的门被推开，沈逸坐在长桌的主位，正在翻看文件。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，袖口系得一丝不苟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，少了几分雨天的疏离，多了几分沉稳。
看到苏瑶进来，他抬了抬眼皮，示意她坐下：“简历我看过了，说说你对创域的理解。”
苏瑶定了定神，把早就背熟的答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：“创域最吸引我的，是对‘创意’的尊重。比如去年的‘无声的诗’公益项目，没有用煽情的文案，而是通过画面的留白，让观众自己感受……”
她越说越流畅，甚至加入了自己的想法。沈逸一直没有打断，只是偶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。等苏瑶说完，他推了推眼镜：“你作品集里有个关于城市流浪猫的方案，为什么会想做这个？”
提到这个方案，苏瑶的眼睛亮了：“我住的小区里有很多流浪猫，它们经常躲在车底下，很容易被伤到。我想通过广告，让更多人注意到它们，给它们一个安全的角落……”
她语速加快，讲起自己如何蹲在小区里观察猫咪的习性，如何画了几十张草图，又如何因为预算问题修改了三次方案。说到最后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：“抱歉，我有点激动。”
沈逸合上笔记本，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：“没关系，有热情是好事。”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，指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，“你觉得，创意的本质是什么？”
苏瑶愣住，这个问题她没准备过。她看着窗外，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熬夜做方案的夜晚，看着城市慢慢苏醒，那种莫名的感动。
“是连接吧。”她轻声说，“把那些藏在角落里的情绪，和更多人连接起来。就像……就像雨天里，一把突然递过来的伞。”
沈逸转过头，深深看了她一眼，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。他没再说什么，只是递给她一份文件：“这是一个brief（工作简报），三天后交方案。如果通过，下周一可以来实习。”
苏瑶接过文件，指尖有些颤抖。直到走出会议室，她还觉得像在做梦。助理送她到电梯口，笑着说：“沈总监很少给人三天时间做测试题，你很幸运。”
电梯门缓缓关上，映出苏瑶泛红的眼眶。她低头看着文件上“创域广告”的logo，突然捂住嘴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不是因为委屈，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。
走出创域大厦时，阳光正好。苏瑶抬头看着这座玻璃建筑，在心里悄悄说：“我来了。”她握紧手里的文件，脚步轻快地走向地铁站，裙摆被风吹起，像一只即将展翅的鸟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