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熹时,西凉城门缓缓开启。
凌远早已备好车马,此刻正仔细检查辕驾上的皮绳。见苏龙一行人走来,他快步迎上:"马车已按世婶吩咐,多铺了两层绒毯。"说话时呵出的白雾凝在眉睫,衬得这个年轻人愈发清俊。
王金钏笑着递过手炉:"有劳远儿了。"她今日着了一件藕荷色绣梅斗篷,发间一支梅花发簪,腰间挂着一只精致的荷包,朴素之间又不失贵气。言毕,便缓缓走向马车。
苏龙站在车辕旁,伸手稳稳扶住她的手腕:"慢些。" 王金钏抬眸看他,唇角微扬:"相爷今日倒是殷勤。"
苏龙笑了笑,说道:“夫人如此金贵,为夫自然要小心伺候。”苏龙掌心托着她的手指,力道不轻不重,恰好让她借力踏上锦凳。
她绣鞋刚落在车板上,忽觉腰间一紧——苏龙另一只手虚扶在她后腰,既不会唐突,又确保她站稳。王金钏侧首,正对上他含笑的眼,晨光落在他眉宇间,衬得那笑意格外温柔。
"这么盯着为夫,"苏龙凑近她耳畔,声音压得极低,"是想让我抱你上去?" 王金钏耳尖一热,指尖在他掌心轻掐一下:"贫嘴。" 车帘垂下,掩去二人身影。
车帘垂下,掩去二人身影。凌霄牵着马在一旁候着,见状轻咳一声,假装没看见。苏龙撩开车帘,对着凌霄说道:“凌兄,走吧。”
凌霄点了点头,刚准备上马,凌远便跑到马旁边,担忧的握住凌霄的手,说道:“父亲,您的腿伤刚好些,要不就不去了吧?我有些担心。"
话未说完,凌霄已经抬手,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发顶:"担心什么?你爹还没老到骑不动马。" 凌远耳尖微红,却还是固执地递过一个绣着青竹的棉垫:"那至少垫着这个,是我新做的,里头絮了艾草。"
凌霄慈爱的捏了捏他的脸,接过了他手中的棉垫,指尖触到细密的针脚,微不可察地顿了顿。他翻身上马的动作依旧利落,却在坐稳后,将那棉垫仔细地垫在了鞍上。
转头对着凌远说道:“远儿,这几日西凉便交给你了,军务上遇到什么问题,一定要问裴叔。”凌远点了点头,目送着他们离开。
中午时分,长安城的朝阳爬上了朱雀大街的屋檐,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雨露。城门守卫远远望见车队旌旗,立即高声喝令:"开城门——相爷回京了!"
王金钏挑开车帘,熟悉的街景扑面而来。卖胡饼的吆喝声、茶肆飘出的水汽、甚至墙角那株老槐树都还在,只是枝干更粗了些。她忽然按住苏龙的手:"快看,醉仙楼果然起了新楼。”苏龙在她额间落下一吻,说道:“那过几日,为夫带你去尝尝?”
王金钏开心的说道:“好。”言毕,便幸福地靠在他的怀中,双手紧紧抱住他。苏龙撩开车帘,凌霄心照不宣的骑马靠近,苏龙说道:“凌兄,你是先去皇宫看西宫娘娘,还是先来我府中休息?”
凌霄笑着说:“我还是先去看看代战那丫头吧,稍后便去相府。”王金钏说道:“凌兄可一定要来啊,尝尝我的手艺。”凌霄说道:“好。”言毕,便向皇宫的方向前去。
(相府)
朱漆铜钉的相府大门缓缓开启,老管家领着满院仆从齐刷刷行礼:"恭迎相爷、夫人回府!"
王金钏踩着青石阶走进庭院,忽见廊下新挂了一排琉璃风灯,里头烛火透过彩色玻璃,在青砖地上投出斑斓光斑。她惊讶地转向苏龙:"我们离府不过月余..."
"是代战公主差人装的。"苏龙笑着摘去她发间一片西凉带来的沙棘叶,"说是冬至贺礼。" 正说着,青华和小菊捧着鎏金暖炉跑来,青华说道:"夫人,您前日寄来的信中所写的食材,还有面皮,我已经备好了,您要现在包吗?”
苏龙捏了捏王金钏的脸,撒娇的说道:“夫人,你现在包好不好?我好久没吃你包的饺子了。”王金钏听后,笑了笑,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,说道:“好好好,不过要等凌兄来了才能吃。”
苏龙点了点头,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…
(皇宫)(参见薛平贵(太Z了,窝肥肠讨厌)略)
暮色漫过朱红宫墙,凤仪殿前的海棠簌簌落了几瓣。
代战提着石榴裙奔下玉阶时,凌霄刚绕过影壁。她猛地扎进他怀里,九凤金钗的流苏缠上他腰间玉佩,叮咚作响。
"表哥..."
凌霄被她撞得后退半步,下意识环住她的肩背。掌心的青缎衣料下,能清晰摸到她凸起的肩胛骨——比去年离京时更单薄了。
"怎么又瘦了?"他皱眉,声音却软了下来。
代战把脸埋在他胸前,鼻尖蹭到衣襟上熟悉的松墨香:"你不在,没人盯着我吃药..."
廊下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转身。凌霄没推开她,只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:"沙棘糖,用你喜欢的糖衣裹着。"
代战抬头,眼眶还红着,手却已灵活地拆开包装:"上次信里说西凉落雪..."
话未说完,忽被揽入更深的怀抱。凌霄的下巴抵在她发顶,声音闷闷的:"嗯,想着你该想家了。"
夜风拂过,吹落她鬓边一缕散发。他抬手替她别到耳后,指尖在碰到那枚珊瑚耳坠时顿了顿——是他去年从西域带回的生辰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