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过后，天气骤然转凉。周五清晨，余清推开窗，惊喜地发现窗外飘着细小的雪花。
“初雪！”他忍不住轻声惊呼。
校园里弥漫着兴奋的气氛。课间，同学们都挤在窗边看雪，就连一向冷淡的安泽也站在走廊尽头，静静望着飘落的雪花。
余清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走了过去：“喜欢雪吗？”
安泽没有回头，但语气柔和：“小璇喜欢。每年初雪都要我推她出去看。”
“今年也能带她看吧？”余清问，“她恢复得怎么样？”
“好多了。”安泽终于转头看他，“周末要不要一起去？她说想堆雪人。”
余清心跳加速：“就我们三个？”
“嗯。”安泽的耳根微微泛红，“如果你愿意。”
“当然愿意！”余清脱口而出，随即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，“我是说...挺好的。”
放学时，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。余清和安泽并肩走出校门，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交织。
“明天几点？”余清问。
“上午十点，老地方。”安泽顿了顿，“多穿点，很冷。”
这句简单的关心让余清心里暖洋洋的：“你也是。”
周六早晨，雪已经停了，阳光照在积雪上闪闪发光。余清提前到达公园，发现安泽和小璇已经在那里了。
“余清哥哥！”小璇坐在轮椅上，裹得像个小粽子，兴奋地挥手，“快来帮我们堆雪人！”
余清小跑过去：“你们来得真早。”
安泽正在滚雪球，鼻尖冻得微红：“小璇兴奋得六点就醒了。”
三人开始堆雪人。安泽负责滚雪球，余清负责造型，小璇则负责指挥和装饰。
“鼻子要用胡萝卜！”小璇指挥着，“哥哥去买！”
安泽无奈地看向余清：“看着她，我马上回来。”
余清蹲在小璇身边：“冷吗？要不要戴我的手套？”
小璇摇头，神秘地压低声音：“余清哥哥，你知道吗？哥哥昨天熬夜给你准备礼物。”
余清一愣：“礼物？”
小璇连忙捂嘴：“啊，说漏嘴了！你别告诉哥哥！”
正说着，安泽回来了，不仅买了胡萝卜，还热腾腾的饮料。
“喝点暖身。”他递给余清一杯，杯套是柠檬图案的。
余清接过，指尖不经意相触，两人都迅速缩回手。小璇在一旁偷笑。
雪人终于堆好，戴着胡萝卜鼻子和围巾，看起来憨态可掬。
“拍照拍照！”小璇兴奋地拿出手机。
安泽蹲在妹妹身边，余清自然地站在轮椅后。拍照时，小璇突然拉住余清的手：“余清哥哥也蹲下来嘛！”
余清只好蹲在安泽旁边。小璇趁机将两人的头靠在一起：“茄子！”
照片里，余清和安泽靠得很近，都笑得有些羞涩。
中午，安泽妈妈来接小璇回去吃药。临走时，小璇悄悄对余清说：“礼物在哥哥书包里哦！”
剩下两人独处，气氛突然微妙起来。
“接下来...”余清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走走吧。”安泽提议。
公园里的雪景很美，树枝披着银装，湖面结着薄冰。两人默默走着，脚印在雪地上并排延伸。
“冷吗？”安泽突然问。
“有点。”余清老实回答。他确实忘了戴手套。
安泽犹豫了一下，从口袋掏出一副手套：“备用的。可能有点大。”
余清接过，手套还带着安泽的体温：“谢谢。”
他们走到湖边的小亭子休息。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“小璇说...”余清鼓起勇气，“你准备了礼物？”
安泽身体一僵，耳根瞬间红了：“那个多嘴的家伙...”
“真的？”余清心跳加速。
安泽从书包拿出一个小盒子，包装得很精致：“本来想晚点给你...生日快乐。”
余清愣住：“今天不是我生日啊。”
安泽也愣了：“不是11月30日吗？”
“是12月30日...”余清忍不住笑，“你记错了一个月。”
安泽表情尴尬：“...哦。”他要把礼物收回，余清却抢先接过。
“但我想现在打开。”余清笑着说。
盒子里是一个手工制作的柠檬造型音乐盒，转动发条会播放轻柔的旋律，还有一个小小的抽屉。
“这是...”
“音乐盒是我做的，”安泽语气不自然，“抽屉里可以放糖。”
余清打开抽屉，里面果然放着几颗青柠糖。他注意到音乐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：“给余清——愿生活如柠檬，先酸后甜。”
感动涌上心头，余清轻声说：“谢谢，我很喜欢。”
安泽松了口气：“喜欢就好。”
余清转动发条，轻柔的音乐在亭子里流淌。阳光透过亭柱照进来，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安泽，”余清突然问，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安泽看着湖面：“因为你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
“你看到我最糟糕的一面，却没有离开。”安泽轻声说，“你关心小璇，不是为了讨好我。你...很温暖。”
余清的心跳漏了一拍：“你也很好。外表冷淡，但比谁都温柔。”
安泽转头看他：“只对你。”
两人对视着，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张力。余清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。
“我...”安泽刚要说什么，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。
是他妈妈的电话，说小璇有点低烧，需要他回去。
安泽皱眉：“我得走了。”
“我陪你。”余清自然地说。
到医院时，小璇已经睡了，脸色有些苍白。安泽妈妈看起来疲惫但欣慰：“没事，只是有点累着了。今天玩得太兴奋。”
安泽轻轻为妹妹掖好被角，眼神柔软。
余清站在病房外，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幕，心里酸涩又温暖。
安泽出来时，表情歉疚：“对不起，今天...”
“今天很开心。”余清真诚地说，“谢谢你邀请我。”
夕阳西下，两人并肩走出医院。雪又开始下了，细小的雪花在路灯下飞舞。
“圣诞快到了，”余清突然说，“要不要一起过？我可以帮小璇准备礼物。”
安泽犹豫了一下：“妈妈要带小璇去复查，可能不在家。”
“哦...”余清有些失望。
“但平安夜那天，”安泽补充道，“如果你没事...可以来我家。小璇想装饰圣诞树。”
余清眼睛一亮：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“嗯。”安泽点头，“妈妈也邀请你。”
分别时，余清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：“其实...我也准备了礼物。本来想圣诞再给你的。”
安泽惊讶地接过。盒子里是一个手链，串着柠檬造型的珠子和一颗青柠糖形状的吊坠。
“我自己做的，”余清不好意思地说，“可能有点丑...”
“很漂亮。”安泽轻声说，“谢谢。”
他直接戴上手链，雪花落在柠檬吊坠上，晶莹剔透。
公交车来了，余清上车前回头：“平安夜见！”
安泽站在雪中挥手，手链上的柠檬吊坠微微反光。
回家的路上，余清听着音乐盒的旋律，心里暖洋洋的。虽然生日日期闹了乌龙，但这个提前的礼物让他更加开心。
他想起安泽说的“只对你”，想起两人在亭子里的对视，想起安泽照顾妹妹时的温柔。
雪越下越大，覆盖了城市的喧嚣。余清打开安泽给的手套，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纸条：
“也许我记错了日期
但想对你的心
提前了一个月
也不坏”
余清看着纸条，忍不住笑出声。原来安泽也会说这样的话。
他剥开音乐盒抽屉里的青柠糖，放入口中。酸味过后，是持久的甘甜，就像这个雪天带来的温暖。
初雪的日子，似乎有什么在悄悄融化，又有什么在慢慢生长。
余清期待着平安夜，期待着更多与安泽共处的时光。
青柠味的悸动，在雪花的点缀下，愈发清新而鲜明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